柴一划盒侧,一手挡住风,低头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把还在燃烧的火柴甩灭。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和30年老烟民的张爸比,也不差。
或许是没人说话很无聊,车厢里只有张上一人,朱新宁问:“小兄弟,今天贵庚?”
“16岁,刚刚中考完。”张上有些累,声音显沧桑。
这三天的奔波,也只有大三时在吉利焊装厂实习可比,早上6点40点名,干到晚上10点半,才感受过这种身心交惫。
不用床,躺地下闭眼就能睡。
“你还年轻,身体是本钱。”朱新宁一眼就知道他状态不好,礼貌的劝。
“时间不等人。”张上看火车外快速掠过的风景,说:“人这一生,想改运,也只有那么寥寥几次机会,得抓住。”
“哦?”朱新宁不由多看了两眼,感受到了他话语中浓烈的情感。“小兄弟还懂这些?”
“不太懂,瞎唠叨的。”
朱新宁来了兴致,瞅一眼张上手里拿的那张纸,上面满是电话号码。“小兄弟在跑业务?”
“家里揭不开锅了,乘暑假,出来推销太谷饼。”
“我吃过,挺好吃的。”朱新宁故意调侃:“卖得怎么样?”
一个16岁的小屁孩,给任何人,都知道他卖得不好。
张上听出了他的意思,眨眨眼,说:“三天纯收入7400块。”
“嗯?”朱新宁皱眉,仔细打量张上,心有怀疑。
2005年,太谷的房价,或者说一些小县城的房价,基本600到800块钱1平米,张上三天挣了10平米,这是多大的能耐?
“小兄弟,不是怀疑你,吹牛逼不好。”朱新宁掐灭了烟,将烟蒂扔在车厢挂壁的垃圾箱里。
张上不欲解释,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反调侃说:“大哥,你就是传说中的煤老板吧?”
“嘶……”朱新宁抽气,警戒心升起,沉声问:“你见过我?”
“没见过你,但我以前见过其他煤老板去买东西。”
“哦?他们怎么买的?”
“普通人印象中的煤老板必定是暴发户,脖子上要挂三斤重的大金链子,手上戴十个金戒指,披金戴银,嚣张至极,一掷千金不眨眼。”
张上接着说:“而我见过的煤老板,很平淡,虽然也开豪车,但打扮就像普通的下矿工人,衣服常年是油毡子,总是黑色筒靴,因为他们也要下矿,或许习惯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