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却眉目如画。
忽然有一个想法闪过,甘棠不由微惊道:“您是安西将军?”
陆恒颔首,未待甘棠行礼,便看着她手中药碗道:“幼安病了?”
因为常年沙场喊令,他的嗓音带着点沙哑偏低,语调也有些冷冷的。
听到他叫自家女郎名字,甘棠有些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道:“女郎有些发热,已经给女郎煮好了药。”
陆恒道:“那便进去吧。”甘棠便开门进了去,发现陆恒也跟了进来,刚微皱眉,又想着毕竟是女郎的郎君,眉头这才稍稍松开。
甘棠将热气腾腾的汤药放到桌上,说道:“女郎,药已经用凉水浸过了。”
谢幼安披发坐在胡床上,接过那碗漆黑的药,就看见了站在甘棠后的陆恒。
她怔愣了一下,抿唇笑了笑,慢慢地一字字道:“长仁,恭喜凯旋。”嗓音有些低低缱绻,有种说不出是怀念还是薄凉。因是生病,嗓音微有些沙哑。
甘棠不由又是微怔,想着难道以前女郎与将军认识?陆恒的父亲陆奉僧,一代杀将,竟将独子的表字改为长仁,想来也是厌倦杀戮了。
红烛摇晃,投在地上淡淡的影子颀长。
夜色掩住了他的眼中复杂神色,片刻的沉默后,他只是颔首道:“不战而胜,没什么了不起的。”
甘棠很快将眼中的惊讶隐去,平稳地将药端给谢幼安。点燃了两盏油灯,室内亮了起来。然后垂首立在谢幼安身后。
不战而胜了胡人才了不起啊。
谢幼安心里想着,却闻到那扑面而来的苦涩味皱起了眉,话便没有说出来。她自出生便体弱多病,从小喝着各种药水长大,对汤药已经有种本能般的反胃厌恶。
陆恒看她迟疑,便道:“我去寻些蜜饯来?”
她摇了摇头道不必,接着犹豫了一下,便捧着浓稠墨汁般的药水,一口一口艰难的吞咽下去。陆恒只站在一边静静陪着,也不曾坐下。
好不容易喝完,谢幼安接过甘棠递来的凉水漱口。
待到口中苦涩味尽,她抬起头,望着陆恒却不知要说什么。
外面乌鹊叽喳轻叫,几下后复为宁静,屋内有着极淡的酒味,是从陆恒衣裳上散开的味道。谢幼安长而浓密的眼睫抬起,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想说。烛火下,她的面庞染上淡淡暖色,还是良久未言。
陆恒微拧起眉,踌躇了一下,只是道,“好好歇息,我们明日去趟乌衣巷谢府。”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