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
甘棠迟疑许久,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女郎莫非是想要帮将军谋划?若是将军有女郎的相助,北伐之事定能成。”
“甘棠你太高看我了。”谢幼安脸上带着淡笑,道:“且不说我有无这本事。但凭北伐对整个北方士族,甚至是连我陈郡谢氏在内,几乎没有半点好处。我能怎么帮他?”
“那陆将军此次来吴郡,注定无功而返?”
谢幼安若有似无地嗯了声。
翌日,谢幼安随着陆恒一起去了陆府。
吴郡陆氏拥有良田万顷,童仆成军,部曲万数。府邸曲廊蜿蜒,景色秀丽,占地也要两百多亩。谢幼安和陆恒在前方婢子的引领下,来到陆府的会客堂。
屏风前,一老者背对他们,在欣赏屏风上的画。
谢幼安上前敛袖,行了一礼,道:“陈郡谢氏幼安,拜见陆使君。”
陆纳闻言转过了身,细细打量她后,面露惊异地道:“你是那日江面上拂琴的小娘子!”
“正是晚辈。那时初来吴郡,见山湖风光秀丽,便兴起弹了一曲。”谢幼安笑道。
“小娘子琴音甚妙,不负盛名。”陆纳指了指面前屏风,却忽然问道:“能否看出这是谁的画,好在哪儿?”
谢幼安瞧了一会儿,旋即认了出来:“顾长康早年的画中,竟然有如此大的一面屏风。世人只道他精于人像画,没想到绘这五禽六畜也传神得很。”
“画人前必得先习死物禽兽,否则怎么迁想妙得。”陆纳笑道:“可知此屏风中的画,不俗之处在何?”
谢幼安闻言又细看了遍屏风上的画,本以为妙在画笔传神上。眸子扫过右下处青黛淡扫的犬,她忽然悟道:“六畜里的犬是老庄里的刍狗。”
陆纳禁不住频频颔首,又考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解?”
谢幼安思考了一瞬,便立即答道:“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故不仁也。”
“此画中笔法如何?”
“笔迹周密,以形描神。”
“那此屏风题字又如何?”落款只是几个字的年份罢了,这都要让谢幼安来评价下。
“雅重之气发于笔端而有典则,亦足以昭示于世也,堪得上品。”
“小女郎看出是我陆家人题的字了?”陆恒脸上笑意难掩,既有无限惜才之意,心中却又止不住的叹息。想他吴郡也算钟灵毓秀,物华天宝,怎么便没有这样才气逼人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