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十九年十月,慕容垂派他的儿子恶奴侵犯廪丘,东平太守韦简与慕容垂的将领尹国在平陆交战,韦简战死。慕容垂杀了慕容永,灭了西燕,终于腾出手对付陆恒。
安西将军不再一路威猛夺城,两军开始陷入僵持。
再过一个半月,一年之限便到了。
沙场愈加危险紧张,虽然陆恒不说,谢幼安心知他记着那封信。那是谢幼安照着师父江宴的笔迹,苦练许久仿成的。赌的便是陆恒关心则乱,加之他对字迹真赝不敏感。
没想到战况如此胶着。
谢幼安带着甘棠兜转在附近。她着男装,甘棠还是侍女打扮,也半点不起眼。过了那么久,大家都知道甘棠是陆恒的妹子。又喜欢陆恒手底下眉清目秀的谋士,所以总围在他身边。
“女郎想家了吗?”甘棠低低地道。
“无一日不思念建康城。”谢幼安哀叹,道:“却还要想方设法留下。”
“将军似乎想等到女郎回到建康城,再真正攻打进慕容燕的都城。”
谢幼安半响才道:“我知道。”
转眼便是深秋,北方的季秋比建康城的冬日还冷。
谢幼安裹成团子般坐着,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被偏将军取笑道:“先生比安西将军的妹子还娇贵,幸亏模样斯文,否则还真没有小姑子喜欢。”
对俘虏的编制,后勤粮草计算等等军务,谢幼安都参与处理,晋升为得宠的谋士之一。所以早就和身边军士混为一片,就算她病歪歪的坐着,威信也还是有的。绝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女儿身。
谢幼安笑道:“偏将军娶媳妇了没?”
“娶了,去年刚娶回来的,才娶就上战场了。”提到自家婆娘,那壮汉唇角扬起,乐呵呵地道。路过的将士听见,随口笑着揶揄道:“刚娶就跟人分开了啊,那回家就能抱上娃了啊。”
出征一年多未归家,若这时家里婆姨生娃,也不知有几分可能娃是自己的。众人明白过来后纷纷哄笑。原先的壮汉不由面红耳赤,吼道:“笑什么笑,你们回家还没有婆娘能抱呢。”
谢幼安跟着一起呵呵笑。黄沙之地荒凉血腥,石一树的景却都豪迈大气不忍移目,看淡生死,倒是极为合适修道。比建康城的秀丽江南,青山绿水,这儿能悟到的太多太多了。
入夜,谢幼安被叫到陆恒的营帐。
“怎么了?”她看见只有陆恒一人在营帐里,心里便隐约猜到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