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葬三日之后,陆恒方收到陆纳的死讯。他捏着暗报,抿着唇笑了笑,是个苦涩又无奈的笑。林青衣见了微惊,道:“是建康城又怎么了?”
“是吴郡,我义父喜丧。”
“吴郡陆氏陆使君卒了?”林青衣猝然起身,第一反应便是道:“我军军粮只够一个月,如此危机时刻,将军要早作打算。”
陆恒倒是没想拿么多,他低头看着那纸密保,淡淡地道:“慕容垂还未回去?”
“将军虎视眈眈,他哪里还敢回都城去。”
陆恒将手中薄纸折了折,塞进怀里,轻笑道:“他若还不回去,便让他死在我军手里,再一鼓作气亡了他慕容燕。”
“有何妙计?”
“北面的拓跋氏隔得远了些,就和不存在一样?”
林青衣顿时明白,他倒吸一口气,久久才道:“杀鸡焉用牛刀,为了赶走狼引来了虎,太过冒险了吧!”
“非赶狼引虎,慕容燕是块大肉,我大晋勉强吃进去,只会难以消化。”陆恒唇边衔着淡笑,道:“不若找人分食,狼吃饱了猪肉,自然不会打对面老虎的主意。”
“引狼入室,还未步入绝境,便先用起了险招?”
“虽是战场,但春耕怎能落下,你明日组织五千士卒,同城中百姓一道开荒种地。”
……
“陛下,晋军在顺青城里开荒种地。”慕容垂惊讶地站起,道:“开荒种地?”
斥候俯身叩首,禀告道:“正是,谋士在主持春耕事宜,五千精兵同城中百姓一起耕种,剩下的大军似在备战。”
“这竖子,这是要扎营安家了啊!”
陆恒以往作战喜欢强攻,虽也有妙计诡计,但最后往往以精兵强攻弱处,极为硬气魄力的打法。突然如此半战半耕,让慕容垂心中警惕万分。
“有太子坐镇后方,我军粮草向来不缺,可晋军的粮食要从千里运送,稍稍有个意外,可是半点退路也无。”慕容垂理清思路,眼角堆积褶皱了个笑容,道:“唤诸将前来,孤要议大事!”
“慕容垂也要七十岁了吧,我们时不时派兵骚扰一下,耗个两年他迟早被拖死。”
林青衣忙完春耕事宜,又待在陆恒的军营里。
“我们哪里来的时间耗。”陆恒头也不抬地看密报,淡淡地道:“整个营帐里就你最闲。不如随斥候出城逛逛吧,或许能有所得呢?”
“哇,如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岂非找死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