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大帝走过来,同我站在树下,眼神温和,他摸了摸我的头,道:“她已归于净土极乐,真好。”
他个冰块脸难得融化一次,可惜桃镜姐姐却没看到这稀罕景象,那时候,我不懂她为何消失,也不懂净土极乐。后来才知道,我的琴,实现了她的愿望,拨动了自然的心弦,让她归于安宁。
神也会死,我们和人一样,有开始就有终点。只不过,我们轻易找不到终点,既幸运又悲哀。紫薇大帝说,万物的极乐净土,是自然混沌,而我的琴声,能与混沌同歌,与自然共振一脉,恰逢皎月圆满,生命之火如花怒放,然后在燃烧中回到终点。
湖墨兰色,桃花绚烂,我一身白衣站在树下,心绪虚空,不知悲喜。
狐相白说,他就是此刻爱上我,在刹那心动,不能自已,仿佛灵魂被夺走,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瞬,我夺走的,又何止狐相白一人的心,他就是臭不要脸,仗势欺人,将别人都打个半死,却声称这是:公平竞争。
那时,我生在离境,尚只十七年,年幼如微尘,什么都不懂,他拿木樨糖糕来,我就傻傻地吃,根本不做细想。以至于后来,公开判罚之时,狐相白说我吃掉了他全部身家,我竟无言以对。
我根本不知道,狐相白绞干了离境蜜泉百年储量,只为做成的木樨糖糕不伤牙齿。一个破糕竟成了贵重物品,竟要我嫁他为妻来偿还,他霸道得毫无天理,但偏偏无人能管,让我没处说理,只好跳入轮回大劫,以证清白。
他狐相白,简直是离境毒瘤。
此时此刻,他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活得光鲜滋润,本宝宝的心,刹那失衡。
大殿依旧空旷,狐相白笑意盎然,俯身喊我:“小七巧。”
他仍旧一副无赖样子,我低眸,略酝酿情绪,顺势被他拥进怀里,纤纤玉指轻轻攥住他的衣襟,却不敢用力,只中指微微勾起,若即若离,仿佛情难自禁,又不得不忍。
恰如清纯少女,春心初动,羞涩得紧。
他的胸膛很宽,也很暖,惯是骚狐狸的兰香幽幽,惹得“人家”泪水滚落,醉人梨花带雨,我低声撒娇,似怨似嗔,道一声:“你怎么总不来……”
殿内烛火跳动,破碎的蓝色结界渐渐弥合,狐相白果然上当了,激动地抱紧我,“七巧,对不起,我太笨了,总是找不到,找到了却又欺负你,都是我混账。”
我看到地上的黑影扯开大大的奸笑,但面上却愈发温和起来,好像一只小白兔,温温柔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