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公务,我在朱日和。
这儿,被誉为心脏,全称是朱日和合同战术训练基地,是我生平所见的第一个凡世战场。蜿蜒的公路如灰色的巨蛇,盘旋在山峦间,轰鸣的步战车与坦克,就像是军绿色的猛兽,在辽阔的土地上奔驰,只是看着,灵魂就被震撼。
或许,单从景色来看,它平凡无奇,甚至丑得极客观。但是,这里却充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信仰之力,教人热血沸腾,充满力量。
他们尊重规律,但只信自己。这种信仰自己的力量,是混沌秩序所畏惧的最强共振音。
踏上这片土地的刹那,不得不承认,命运是有安排的,我不信任何永恒,包括诞育自己的混沌。但我笃信自己,笃信源于理性与感性--交织的精神力量。混沌赋予世界一切,而我们赋予自己精神存在——拥有打碎混沌铁律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五台山的大爷们就显得更加龌龊了一点,他们只顾着逃避,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能够推翻秩序,创造新的世界。
在我们恐怖分子眼里,猥琐的逃避,比无知更丑陋。
天气很冷,医护班没有出早操,一大早,大家哈着白腾腾的雾气,排着队,从野战炊事班的绿皮保温桶里舀稀粥喝。一碗杂粮粥,两个白馒头,两颗鸡蛋,一袋榨菜,是我今天的早饭。
我随意坐在土地上,端着饭盒,吸溜吸溜地喝粥,祈光在旁边蹲下,小心翼翼地咬着豆浆袋,然后颇为讲究地在馒头中间戳了个深坑出来,灌进榨菜,当做灌饼吃。
吃着吃着,祈光翘着兰花指,将碎发撩到耳后,故意娇声道:“哎呀,人家的豆浆漏掉啦!”
话音落下,周围射来不少惊异的目光。纯粹的、没有任何鄙视意义的惊讶,就像是人看猪在发疯一样意外。当然,已经化成妖娆女身的龙三爷早就不在乎脸皮为何物了,而我已经羞愧到麻木,也无所谓了。
他低眉,白嫩嫩的脖颈露出一大块来,在一众风餐露宿的士兵里,显得格外扎眼。
龙三爷现在很美,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不谙世事,清纯无暇。但在战场里,这一点儿都不美,只剩下了贱。
战场的美,包含了一切,独独没有皮囊。士兵们无声地低下头,医护班的女孩子们也别过脸去,假装不熟。中队长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一道褐色的粗疤从下巴蜿蜒到耳侧,狰狞得像蜈蚣。
他听到了祈光故意发出的声音,没有和“娇滴滴的小姑娘”计较,仅仅是瞪了一眼,然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