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忙端了那杯茶送到陶师傅面前儿,“师傅,这不敢,还是您自个儿漱口罢。”
陶师傅又推回去,“师父叫你吃你就吃。”
苏一略有些为难,到底还是吃了一口陶师傅倒的茶。说起来不敢当,她一个做徒弟的,哪有叫师父给斟茶吃的道理。往常陶师傅对她可不热切,这么多年就没真拿她当入门弟子瞧过,权做打杂的使。这会儿是瞧着她攀了高枝儿,卖殷勤呢。
那厢陶小祝吊了下白眼,心道人都是踩高捧低的,忒没意思,拍拍袍子起身,往自个儿小工桌那边儿去了。
苏一心里头也明白,搁下茶杯来,说:“我与王爷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也不知他为何亲自铺了阵仗过去。此前我不过与他见过四回面儿,两回是一路上说话的,他给我出了主意。第三回是我去王府,与他过了除夕。最后一回,便是我去茶楼寻他帮忙。原是抱着撞大运的心思去的,却没成想,他应下了口来。”
陶师傅瞪大了眼珠子,头又往她面前儿伸了伸,“你说你去了王府,还陪王爷过了除夕?”
苏一点头,“王爷说了,是他给我出的主意,害我只身一人在外。王爷又是仁德之人,见不得我一个人苦凄凄地在这铺子里过除夕,方才派了韩总管接我过去过年。再也没别的了,师父也不必觉得有什么。”
陶师傅伸手问陶小祝要竹篾子剔牙,仍是看着苏一,说:“可不见王爷对别人这么仁德啊!”
苏一笑笑,忙起身打岔,伸手去拾掇那些碗碟子,“师父,我把桌子收拾了,您歇会儿晌罢。”
陶师傅接了陶小祝递过来的竹篾子,往嘴里搁,叫了他不准走,“这么大个儿的人,眼色也该放活些。赶紧着过来替了一一的手,别叫她忙活。人家宅子还要收拾,哪有闲工夫在咱们这处耽搁。”
陶小祝嗤了一声儿,过来怼开苏一,把桌上杯盘碗碟胡乱收了收,抱去了后头。苏一不知他冲自己使的什么性子,却也懒得理他。自去收拾了所有的贴身物件儿,与陶师傅招呼一声儿,打了包裹回家去。
这会儿走在那街面儿上,便有许多人都盯着目珠子来瞧她,还有些脸上堆笑与她打招呼的。入了镰刀湾更是处处可见殷勤,人与她苏一这会儿都成了老交情。到了家中,又见许多邻里聚在这处,送鸭蛋送米面儿的,帮收拾屋子洒扫宅院的,一派热闹……
少不得要在心里感慨——这世道啊……
需不得她费神打理了,她便坐在一边儿瞧着。那些乡里都围着苏太公说话,往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