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再回想起大叔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总是怀疑我对于大叔的勤快印象是不是真的有待考证。小的时候常听老人讲,开饭馆的买卖最累人,早晨不到四点钟就要起来做早点,晚上十点钟打烊之后还要关门盘点,常常是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小的时候有个邻居就是开小饭馆的,常话说越小的买卖其实是越累人的,因为夫妻买卖,除了偶尔有人帮衬,基本上都是夫妻二人起早贪黑的把活儿干。眼见着两人从下岗到开小面馆,短短五年间二人就双双瘦了不止一圈,两人的手因为长期泡在水里和和面的缘故,一到冬天总是会裂开口子,即使这样,两人也只是随便拿块儿白胶布一裹就继续干活。
虽说所有的买卖都不容易,但是因为小时候的亲眼所见便觉得做餐饮的买卖最为熬人。一开始在饭摊,工作的时候总觉得会累到只工作一两天就会缴械投降,放弃在这里工作,但是时间久了,除了下班高峰会变得忙碌以外,我并没有真正觉得自己是在在一家饭馆工作。很多时候我觉得这里太像是一家特别供我安放沉重心事的“客栈”。
大叔这里实在是和饭馆的概念太不一样了。除了一开始顾及我受伤的缘故,大叔总是后厨里外的招呼忙活,但是时间久了,大叔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除了平日里会帮忙处理食材,厨子和小二的任务都是我一个人来做。大叔就只是端着茶缸子笑眯眯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食客。所幸饭摊的营业非常简单,每天只提供固定的一荤一素,说是厨子,也不过就是在炒熟食材时增添些味道,对我的厨艺也没有太多要求。但只是从门帘的缝隙窥见吃的心满意足的食客,也会让我心里变的温暖,甚至会因为高兴而偷偷抹着眼泪。
最为轻松的就是饭摊只做晚饭营业,偶尔会有食客在打烊后来就餐,也不过就是多添一碗饭罢了。饭摊晚上10点半左右,在末班车快要开走的时候就会轻闲下来,每每收拾着桌子,和大叔一起享用当天的剩饭作为两人晚餐的时候,我就会恍惚觉得自己置身的其实是一家小小的茶馆,来来往往的食客就像是王利发每天招待的那些茶客,带着风尘或者带着故事在这里坐上一会儿时候便又各奔梦乡。
我有时候会对大叔说出心里的感受,末了也会嘲笑大叔做着不赚钱的买卖混日子过。但是每到这个时候,大叔反而会显得更加怡然自得。“这世上每天都有太多的人忙忙碌碌地就为了混一口饭吃,而我只是经营着一间不大的铺子,每天懒散闲适也能做到酒足饭饱,岂不美哉?”
说这话的时候外面刚刚下过大雨,雨后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