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回来的前两天我老爹上镇上买了两斤猪肉,两尺红布,还有一个纸人。
父亲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这做的事情就太不对劲了,我能够感觉到,我父亲对这个冥婚很不满意,但是没办法,我作了个大死,得我自己承担。他尽量的将婚礼置办的像那么回事,连窗户上都贴了大喜字,他说既然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个婚礼,尽量给我体面,尽管家里面经济紧张,即便这些东西有可能只用一次。
二尺红布被我爹做了一身嫁衣,说白了就是一条大红色的裙子,还有盖头,连床单都给我换成了大红色,只是我爹的审美不太好,那大红色的床单上还有一朵朵的开的绚丽且俗气到底的牡丹花。
我的那间房整的跟个婚房似的,连天花板上都有红色的绸布。
当我哥哥从北京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给吓到了:“轩子这是要结婚了么?对象呢?和谁?”
“你晚上就知道了。”我老爹说着,但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
爷爷说冥婚只能晚上结,这几日他跟父亲一样,变得沉默寡言,就是对不少前来看事儿的村民都没给个好脸色,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我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者说他们对这个冥婚很不满意,却无可奈何。
子夜的时候,冥婚如期举行。
哥哥像是被父亲知会了什么,全程站在堂屋的边上,一言不发,脸上隐隐的有些怒气,他到底不是爸爸和爷爷,能将情绪藏得那么深。
我穿着一身新做的红色西装,笔挺的站在堂口,而堂前站着我老爹和一脸严肃的爷爷,哥哥则站在一旁,而我的身边,则有一个纸人,这个纸人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衣袍,头上还盖着盖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站在那纸人的身边,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有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若有若无的清香环绕在我的周围,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恐惧的感觉,因为这是她的气息。
我爷爷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泛黄的符纸,那张纸上用黑色的毛笔写着两行字,因为那纸薄,我在纸的背面看的一清二楚,那似乎是我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而且上面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顾静涵。
爷爷将那张纸在背后的堂口上的香炉内用香引燃,他引燃那张纸的时候,我感到后背的冰凉更加明显,冷的我直打哆嗦,真的有一股凉风拂过我的后脖颈,我登时感觉到什么东西进了纸人的身体,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