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方才丢给她宝石戒指的那一位。徐乐乐心想,“老话说得果然不错,男人呐,皆是喜新厌旧之货色,这才几刻功夫,他刚刚还支持我,现在就去支持她了。”
想到此处,徐乐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刚刚想笑的小插曲,此刻也笑不出来了。她想,这等庸人,生的肥头大耳,能有甚么审美,懂得个甚么好处。
徐乐乐往沈约那里看去,正巧沈约也在看她,他瞧见她在笑,笑容还没达眼底,那抹子笑容都没来得及定格,就失去了,当真是分秒间的功夫。
徐乐乐看沈约,沈约也看她,两人这回眼眸再一对上,就多了些别的内容了。马世远看中了左呦,沈约瞧上了这个小豆竿子,等一会儿将老鸨子叫来,叫她安排安排。贝兆楹正在盘算,“砰”,一声,一抹秋香色的影子坠地,女人直挺挺落在‘九嫔’站的台上,鲜血流出,一声凄凉。
童素光死了,她穿着一件秋香色的淡淡黄的纱裙死了,有年纪深一些的,或者与烟波楼交情不浅的人看出来,童素光这条裙子就是她与江画屏摘得双桂冠时候穿的那身纱裙。
那时候的童素光多美啊,少女风姿,灼而不妖,真正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这才几年,五年,还是八年?众人都记不清了,他们只记得童素光十六岁被老鸨子绑住手脚,鞭子上沾盐水吊着毒打了一顿。十九岁的时候,童素光就得了花魁,她舞跳得好,江画屏歌唱的好,那个晚上可比今天晚上激烈多了,宁波府甚至江南岸多少有钱老爷年少公子都争着买童素光再舞一曲,有传言说,那天晚上,烟波楼靠着这两个新出的花魁,一个晚上挣了三万两银子。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说的就是当年的童素光和江画屏,如今江画屏老大嫁作商人妇,可童素光呢,她才多大?二十五,或者是二十六?
童素光一舞动宁波之后,这才八年,八年之后,她从这个最荣耀也最落寞的舞台上摔了下来。没有人推她,也没有人要害她,对于一个过气或者说将要过气的花魁娘子,实在没人稀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造一起凶杀案,就是为了害一个江河日下的女倡伶。
童素光常年跳舞,她的体重很轻,她绝没有发出类似一个胖子落地一般发出的轰鸣之声,若不是血迹已经蔓延开来,大概没人听到那一声并不惊天地的轰响。
徐乐乐因为方才作画的缘故,她就在台上的边沿上站着,童素光这一跳,正好跳在了她的脚下,童素光俯着着地,她的胸腔和胸骨都遭到了挤压,徐乐乐觉得自己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