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的家乡在海州,海州属南直隶治下,当崔家的船靠海州口岸的时候,崔蓬深深吸了口气,同来的崔礼望着她,“心里很兴奋?”
冬生要指挥船夫卸货,崔蓬抱了秀儿的骨灰坛子,崔礼也要跟随,崔蓬说:“你就不要去了,我们充其量一日就回来了。”
崔礼道:“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头?”
崔蓬“吃吃”笑,她低着头,“二哥,你还能到哪里去,朝鲜?”
崔蓬这么说话纯属是恶心崔礼,朝鲜国暂时是回不去了,崔德的仇一会子报不了,这不是甚么私仇,若伊家不倒台,崔德叛臣贼子的罪名是洗不掉的。
崔礼自然也明白,他转身回了船舱,说:“我等你回来。”
秀儿的家在海边的一个渔村里,崔蓬似乎听她说过几回,秀儿姓党,这个姓氏很少见,似乎还是西夏国流传下来的姓。
崔蓬叫冬生去打听附近有没有党姓的人家,还给了冬生一些散碎银子,说:“适当的时候,花钱办事。”
冬生往最热闹的茶馆子里走去,崔蓬望着这孩子,低头笑笑,可塑之才。
女人选了街上一个小摊子坐了,十字路口,四通八达。那头走来一队戍军,崔蓬斜着眼睛,略略扫了一眼。
这一队戍军约莫十来人,到第九个的时候,崔蓬瞧见了杨秀,她宁波卫下的戍军,杨秀。
崔蓬一粒小石子轻轻踢过去,杨秀顺着石子瞧过来,正好看见了一个白衣男人刚刚缩回的脚。杨秀顺着往上头看,白衣,金腰带,等瞧见那人侧脸的时候,他几乎失声喊出来:“将军!”
杨秀当然没有喊出来,那股子欲望冒到他嗓子眼的时候,他就将声音压下去了。崔蓬看了杨秀一眼,起身往一条小道去了。
约莫半刻钟之后,杨秀也找到了那条小巷子,崔蓬就在那里等他。“将军,将军!”杨秀梗着脖子,差点扑上来搂抱她,才张开手,却想起他的将军是个女人,便生生将手收了回去。
白衣的女人冲他笑,她张开手,杨秀立马扑上去,“将军,戚将军,你到哪里去了,我们想你想得苦啊!”
戚英姿拍了拍杨秀的背,“好了,告诉我,你怎么到海州卫来了?”
戚英姿的声音低沉,杨秀太过于了解他的将军了,“将......将军,你,你的?”
“我坏了嗓子。”戚英姿不知道如何说,便简单一句作此了解。过往种种,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说。
“将军,这几年兄弟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