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临湖轩榭,曲廊回旋,红栏绿板,清风和暖,好一个奢华美景。玉白石桌边一男子倚坐,桌边散放着几个青瓷蓝纹的酒盅,杯沿沾了些樱花花瓣,还有些清清亮亮的透明液体,分不清是酒还是水。
男子一身白衣胜雪,俊雅如斯,一头墨丝披散下来,不是整齐地扎冠,却衬得愈发清雅,似乎世人都得如他一样披下头发才称得上美。背影清瘦,带着几分孤寂,挺直的脊梁又有着一份孤傲的意味。
站在身后偷看的女子嘴角溢出笑,摇了摇手中的紫竹扇,缓步走了出来,不请自坐,随意的样子似乎是在逛着自己的府邸,“宰相,今日怎的还不去上早朝?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哦。”
男子并未转头,似乎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良久,才回道:“陛下是要罢朝么?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还来我这里。”
南凉熙笑道,“听说宰相昨日出宫时脸色不大好看,孤这才来看看爱卿是否有什么不舒服的?”
男子嘴角浮起一抹讥笑:“臣只是昨日睡得多了些,有些头昏罢了,劳驾陛下竟然亲自来这看望,还翻了墙。”
南凉熙笑着的嘴角僵了僵,继而又道:“为了宰相的清誉着想,总不能到时全天下都传着‘女皇早访丞相府,同时罢朝为哪般’吧?”
颜慕澈没料到她如此回答,一时噎住,垂了眸,“陛下……今日要罢朝?”还拉上我是“为哪般”?
“这时辰都来不及了,罢便罢了吧,也不碍事。只是……宰相似乎忘了孤之前说的话?”
颜慕澈一怔,有些迷茫地凝着南凉熙,南凉熙噙着笑直直盯着他。颜慕澈咬了咬唇,颊边飞出两朵红晕,“臣……我有些不舒服,陛下恕罪,还是先去休息了。”
“颜慕澈!”
身后的女帝冷冷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全名,不是调侃的“宰相”,不是暧昧的“爱卿”,也不是溢满宠溺的“澈”。他心肝儿不自觉地颤了颤,应声停了步子。鼻尖有些酸涩,是啊,她总归是女帝……而自己只是她的臣子罢了,不该这般放肆。自己竟然有些,恃宠而骄了。
南凉熙看着男人倔强笔挺的背影,不自觉软了声音,“来,过来。”
颜慕澈顿了顿,收回眼眶多情的水,抿抿唇,面部略显僵硬地转过来,却没有听话地过来,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南凉熙在心底叹了口气,迈开长腿走到男人身旁,瞧见眼眶水润的印痕,白皙清透的肌肤衬得他两只眼眶红润得让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