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暖的阳光静静铺下,苏陌却浑身冰凉,冷汗将单薄的夏衣浸湿,没来由的一阵冷涩。苏陌微微低咛:
萧祁。
梦境里是一片鲜艳的红,大朵大朵的血花绽放在心口,炙热难耐。倏忽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白,冷冷的冰凌敲在她心口。苏陌只觉得自己在一片冰雪铸就的火海中沉溺,身子是炽热的,心却冰凉冷寂,生生要将她融化冰冻。
恍恍惚惚间,似有温凉的触感在额上,异常舒适。苏陌眉头微松,不自觉蹭上。一只微凉的手在她额前发上胡乱揉了揉,懒散的嗓音轻轻“嗯?”了一声,继而自言自语道:“发寒了啊。”似是犹豫了片刻,那只手松开了她。
舒适的触感消失,苏陌轻哼一声眉头渐又皱紧。
忽的冰凉的水整个泼到脸上,苏陌瞬间惊醒,果然眼角发梢都在缓缓滴水。那水洒得很适度,仅仅湿了眼睑。胡乱抹了把脸,苏陌从藤椅上起身,四下一看却未见一人。又看见袖上水渍,正气恼是谁干的,脚下却一软,身子也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
脑中似灌了满满的铅水一般沉重着嗡嗡作响,苏陌这才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上额头,虽是洒了冰凉的湖水,触手却仍然透来滚滚烫意。
看了看身后藤椅,怕是惊吓极悲之下,着了凉引发了风寒。苏陌叹口气,在这个小病足以致死的时代,风寒不可轻视。想清清嗓子却干涩一片,苏陌松开眉间缓缓向着不远空荡的岸边开口:“多谢。”果然沙哑干涩。
落日昏暖,淡淡风声在耳边清吟,混着竹叶梭梭而下。低头间却见不知何时少了的几块梅糕,碧绿青翠的竹叶在石桌上摆开,竟未被风吹走:
礼。
苏陌哭笑不得。
仆婢急急忙忙进出端水熬药,一时清冷的别苑有些许燥热。深暗的一抹红色在湖边依坐一会儿,渐渐不耐。修长的手抚了抚手中十四骨折扇,竹叶倏尔飒飒微颤,鱼竿仍静静垂着,人已不见。
苏陌忍了忍喉间麻痒,到底没有忍住,一时又干咳一通,面色潮红唇上却淡无血色。余生微皱着眉头看着她虚弱地靠在床角,没有出声。另一边杨璟却忍不住道:“阿陌,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竟病成这样!”
苏陌扯扯嘴角:“啊,昨晚着了凉。应该没什么大碍。”
“公子。”一名婢子低垂着眉眼,小心捧了药上前,杨璟连忙接过递来。苏陌愁眉苦脸地看着一整碗漆黑泛着苦味的药,不知如何下口,索性先放了一边。那婢子见状,犹豫着小声开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