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早早就见苏陌一行人在角落里静坐,明白王远之几个的欢脱性子,他有些奇怪几人为何都老老实实坐着。
耳边一声接一声的讨好亲近之词听得他烦不胜烦,却也只能强打起精神笑着应付,不其然间撞上角落里透彻的目光,他心中一顿,深深埋藏的不耐愤恨仿佛无以遁形,逃无可逃。谢恒仓促转过脸去,及其烦躁。耳边的讨巧声、笑容面貌模糊一片,他依旧下意识地还以温和的笑,即使这人他根本不识得。
苏陌收回目光,心底感慨不已。苑门传来高亢拖长的迎客声:
“琅琊王氏,勤思大人到----”
“清河卢氏,卢二夫人到----”
“金乡郗氏,云连大人到----”
“博陵崔氏,崔少夫人到----”
……
……
这些还不是是真正的人物。苏陌看着依次缓慢华贵入苑的贵妇、官员及他们身边陪同的同样气质华贵的公女、公子,啧啧赞叹:什么是富二代,这才是富二代。
怪不得南北朝长存如此鲜明不可逆转的门阀阶级,这些世族们本身就是不可逾越逆转的,即使大多非嫡非主,那浑身的气度仍有如实质,压制得平民百姓难以生反抗之心,何论嫡主。
苑中霎时充满了莺莺燕语,娇笑轻言夹在高谈阔论中引人心动。随侍而来的公女、公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散开,相互熟识的各自聚起谈笑风生。冗长的报客迎言之后,各家装排精致的夫人、旁支大人依次入座,小心客套又不显疏远的问候喧笑。
整个宴局一派和谐,至少表面上是。苏陌如是想着,端起快要见底的酒杯,袖口暗纹微动。
谢家家主谢太傅只是象征性的露了一面,遣继室谢夫人携幼子于苑前,稍稍笑着迎了迎客,随口客气几句便回了府内。想来也不是各家重要的亲系,只是略表亲近做做样子而已。苏陌随人恭送谢太傅后,落座间见谢恒目光深静地盯着前方越走越远的威严身影,等见到他俯身小心从谢夫人手中接过那珍珠似圆润可爱的小公子后,淡淡一笑转过头来。
苏陌不着痕迹收回目光。谢太傅稳重严肃,生的一副忠义之臣的耿直之貌,这一点从刚刚众人的敬重及谢恒的尊敬中也已得见。然而---苏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谢恒八面玲珑的身影,其实那人也有属于家人的深情,比如那一抱。再比如,刚刚视幼子时宠溺的温情。
只不过你的温情从不会我展露半分。谢恒笑着对着面前谈笑风生的众人遥遥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