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在了江陵河边的一处山坡上。那些士兵为此很是不满,不过一个小小婢女而已,扔到乱葬岗便随她去了。每日死去的人那么多,没道理都要好好安葬来的。可无论多大怨言,在那闪着银白光泽的银两前无不息声。无他,乱世之中,钱财总是最最得人心的了。
摆好供奉的花草果子,苏陌携着苏小拜了拜,转身离去。
河面上雾气缭绕,烟火也缭绕。
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瞑目。苏陌想。
回城的路漫漫,快到了入冬的时候,呼口气都虚幻成了白雾。独自一人坐在温暖的车厢内,苏陌总想着,说不准一会儿帘子会被强行挑开,然后探进来一个面色红扑扑眉眼明亮的姑娘,冲她吃吃笑着,说着讨巧的话溜进来,携着苏小一路在絮絮叨叨插科打诨。
可现在一闭眼就是那漫天的黄叶上刺眼的艳红。
红红黄黄的真难看,小元以前明明最讨厌红色的。说是总想起来小时候随父母讨饭被打的时候,也是满目的红。
苏陌按了按眼角,苏小喵呜了一声。苏陌知道它是饿了,连忙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搁置晒干的鱼干喂给她。苏小不等她递过来,自己扒开了布袋划拉了几只眯着眼享受。它自觉的不敢多吃,苏陌记得之前小元怕它吃多了积食,每次多吃了几只都要敲它脑门。
连苏小都记得那么清楚。
“苏公子不必心伤,萧某必将查清楚此事原委。”当时萧祁是这么对她说的。语气淡淡,仍是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不必劳烦萧大人,苏某自会查的个明明白白。”
苏陌记得当时她的神情冷静的可怕,甚至带着一种和煦的笑意。
萧祁慢慢拧起眉,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只让稽四结交了锦帛银两便不再言语。
临走之前,苏陌看向那挺立如竹的身影,笑了声:“祝君安好啊。”
快要到景安陵的时候,竟下了场不小的秋雨。前路山段泥泞,车辆难行,车夫恭敬言道需得等雨稍停,要在官栈里停留一晚。苏陌并无意见,裹着披风从马车上下来,踏着木屐一步步趟过集聚的水洼。
官栈的廊前停靠歇息着许多人。大多是运取货物或归程路遇为雨所困,客留与此。
雨声哗哗自廊檐汇成一道水帘,此处多山,集雨时便云雾缭绕,像是从地面腾起白茫茫的一片,湿冷却也逼人。有赶车的车夫走贩集聚一团,趁此偷个闲三三两两大声谈论着如今朝廷与叛军的战事。
“哎,我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