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蹲下身,将湿润了的布锦递给他,靠近他耳边极小声道:“收整一番,今日我们就得走。”末了一句:“不出明日他们便会追过来。”
江煜接过按在脸上,任冰凉的水润湿面容,掩在下面的眉眼冷劣薄凉。并未在意她说的什么,却觉得那吐息间的温热湿潮混着清清浅浅的橘香,让他全身禁锢在温热的水中一般欲窒未窒。
借她的肩膀起身,刚扶着洞壁站稳,再抬眼却见她将满地摆放有秩的木柴忽的踢倒,木枝草叶散的到处都是。又将先前他躺着的还残有余温的草堆简单粗暴地踢开,火堆早已熄了埋在湿沉的枝叶草堆间,洞内重新昏昏暗暗。
冷眼看着,手上的银刃翻了又翻,忽快忽慢。半晌,他搁下锦布淡漠问了声:“去哪。”眉眼润湿越发明艳。
苏陌折腾完出了细密的汗,满意看了看已经与来时别无二致的景象。这才将手中架烤橘子的木棍扔到角落。回头看他精致的眉眼冷冷,愣了愣叹口气:“怕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陶弘景在洞口安然等了半晌,才见苏陌小心扶着一个年轻男子出来。红衣长发端的一派风流病态。正感慨着却见他面上竟覆着一道三指宽的白绫,只露出一截清瘦的下巴。暗叹一声可惜他连忙上前,道:“这是怎的?”
苏陌苦笑道:“我表哥天生眼疾,此番前往景安陵也是为了能够好好医治一番。”
闻言陶弘景却笑了:“通明一家百年医术传承。若蒙不弃,待到镇上可为这位公子探看一番。”
苏陌心中苦叫了声失策,面上却带着惊喜的笑:“此话当真?!”顿了顿又叹口气道:“不过我家表哥自小孤僻,怕是不肯愿外人触碰的。不过在下打小也学了些医术,希望得了通明兄指教,再来为我表哥医治。”
陶弘景看了眼面色苍白淡漠不言不语的那人,似乎无在意两人正谈论他的病疾一般,闲闲散散靠在低他一头的少年身上。眼上覆着白绫,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看的久了,只觉他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带着锋利的冰冷。
收回目光,他这才极为可惜道一声:“如此,通明回去定当好好协助苏小公子。”犹疑半晌,又问道:“不知令兄……当如何称呼?”
“苏言。”苏陌看着他,笑道:“我表哥名苏单字一言。”
“苏言”靠近她,极轻地呵了一声。
陶弘景稽首一礼:“苏公子。”江煜未理他。不过似乎也并未准备得到他的回应,陶弘景抬眼只看向苏陌笑道:“既苏公子行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