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自在。陶渊明看似陶醉于田园春水,实际却心系国家。他虽身不能实现其大志,心却很自在,他虽求不得社会大同,却终能放下所有。漫漫红尘外,飘飘天地间,隐者无求,遁乎山水之间,自悟一种清凉,自守一份安逸。从古至今,历代文人,他们或喟叹朝代兴亡之变化,或喟叹岁月流逝之虚幻,不变的是那心中之道。就好似那修竹数竿,顾盼有情,疏爽飞动,浓淡相映,傲气风骨让人感慨。”
众子点首思量,他再道:“纵览千百年世界万国者,以其心其观之本性,历代先贤道法自然、文武兼备、运筹天下,此之根源便为已然‘正其心’。”
杨五郎突然问道:“夫子,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梁慕生道:“有酒一壶,已然足矣。”
杨五郎笑了起来,他道:“若是我,便要田园自居,盖上数间茅舍,雅致时饮酒舞剑,无趣时翻阅万卷藏书;平日闲来采松花酿酒,清晨集春水煎茶,夜深人静之时还可红袖添香,灯下吟诗。朝可拜谒屈子,暮可走访太白;夏可观十里荷花,秋可赏三秋桂子;意在北可驰骋塞外草原,心向南可流连江南雨巷。”
梁慕生笑道:“那你可快活了!只是凤凰浴火方能重生,幼蛹破茧才能成蝶。比得到更难的是放下,要想走成这一步,可并非是说说而已。”
杨五郎坐下后,梁慕生继续道:“人生即如求学,万物自有古恒定律,没有摸不出的门道,没有想不到的方法。求学时自该深刻探究、穷尽,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大郎你说说,如何贯通?”
大郎道:“要贯通,必须花功夫,探究、理会一事一物都要穷尽,由近及远,由浅极深,由粗到精,自然贯通。”
梁慕生摇摇头,“你还少了‘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成四节次第,重重而入,层层而进。”他摆手示意杨大郎坐下,问道:“七郎有什么事那么得意啊?”
杨七郎正望着江流儿的背影暗自欣喜,却被梁慕生给瞅个正着。他站起来,想着如何能帮自己解围,道:“我方才想到一出上联,想斗胆考考夫子。”
梁慕生新奇起来:“你说。”
杨七郎笑道:“白塔街,黄铁匠,生灰炉,烧黑炭,冒青烟,闪红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夫子请出下联。”
梁慕生笑道:“上联出得不错,就算课上走神,我也原谅你这一次。这下联我便对: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