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烟是万能如意转换剂,醒能使醉,醉能使醒,饥能使饱,饱能使饥;紧张时能使放松,懈怠时能使专注;能排遣独处时的孤独,也能保持喧闹时的冷静。对于久不抽烟的苏阳来说,最近忽然又燃起对抽烟的热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和醒醉饥饱紧张懈怠都没关系,他只是累了。
送走牌友,已经是周六凌晨两点了。他没有开车回家。而是返回办公室,蜷缩在前台侧面的沙发上,虽然很困,却难以入睡,探身从小茶几上摸到从会议室带过来的烟盒和火机,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起烟来。
窗外霓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从办公室临街的窗户地照进来。会议室墙上装饰的彩色面板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但上面写着的公司愿景和价值观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墙角的发财树在黑暗中静默地站着。虽然通了暖气,但深秋的夜屋里还是有些冷。他拉拉身上的风衣,想道:“如果合作成功了,一定要先换一个大一点的办公室,买一套加大的真皮沙发,这样不想回家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弄得舒服一些。”
只是那次不太愉快的谈判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工电那边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等待的时间越长,他觉得希望越渺茫。尽管在谈判中他显得那么强硬坚定,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真谈不成,他得赶紧调整策略,而今年因为追求业务增长带来的一系列后遗症需要很长时间去消化。再找合作单位不是没有可能,但春天到来之前,他必须节衣缩食,保证自己可以度过漫漫长冬。
他往沙发里面那边靠了靠,觉得后背暖和了些,不禁怀念起家里那张大床。已经有好长时间有不想回家的感觉了。吸烟是妻子杜曼妮讨厌的,打牌是她讨厌的,深夜回去也是她讨厌的,陪孩子看电视更是她讨厌的。现在做什么会是她不讨厌的呢?
苏阳深深地吸一口烟,把烟缓缓地吐向黑暗而虚无的空气中,然后将烟头在烟灰缸里使劲儿拧了几下,熄灭纷乱的思绪,迷迷糊糊地睡去,心想,别管有多少纷扰,明天总会又是新的一天。
周六的早晨,当雨宁推开办公室的门,着实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满屋子的香烟味道扑面而来,像是在一晚上徒劳无功地寻找出口而不得现在终于被解放。前台侧面的长沙发上,苏阳蜷缩着睡得正香,两只手交叠起来放在头下面,一向修整得熨帖的头发揉得乱乱的,窗外的光线柔和地洒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他的眉头微蹙着,好像梦里正被什么苦恼着。
雨宁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捡起快要掉在地上的风衣,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