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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闲人留根的流氓故事(2 / 1)

陈留根,是村东头老支书家的独苗,生下陈留根之前,老支书的媳妇赵氏已经生过五女孩,终于到了陈留根这里,生他那一天,留根的娘正和婆婆在院子里经线准备织布,忽然就觉得肚子疼。留根的娘没敢对正在忙活的婆婆说要生了,因为前几个女孩子,留根的奶奶没少指桑骂槐地骂留根的娘,为此留根的爹也没少在留根娘身上挥拳头。

肚子越来越痛的留根娘就偷偷到厕所里去,想着要还是个女孩子干脆直接溺死在厕所里算了,反正婆婆和男人都不会在乎,当然也就省得自己受罪,也省得自己的苦命女儿将来和自己一样受罪。没想到在厕所里竟顺顺当当生下一个长着黑乎乎头发的男孩。留根娘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襟褂子包好了孩子,颤颤抖抖地来到婆婆跟前说孩子生了,婆婆满脸不高兴地说又是个丫头片子吧?赵氏小声说小子。留根奶奶惊得手里的线梭子都掉了,也顾不得捡,一下就扒开包着留根的衣裳片子,看到了留根的小鸡鸡,老太太头冲南趴在地上嘴里喊着“老天爷”“咚咚咚”磕了一大串响头。

陈老太天没顾得上擦掉额头的泥,就冲着家里的几个丫头指挥起来。先是把赵氏像对待皇后娘娘一样小心翼翼地扶到堂屋的床上躺好,接着就指派一个跑得快的孩子赶快到留根爹那里去报信。一切指派停当之后,陈老太天亲自进厨房为儿媳妇做了就一大海碗红糖水卧鸡蛋。看到这儿,你可不能会意错了,想当然认为这红糖是为产妇准备的。这是老太太的御用之食,平日里只要老太太一看儿媳妇不顺眼,或者觉得儿媳妇该挨打了,就一定会喝一碗红糖水,赵氏一看见陈老太天端起红糖水就觉得身上的肉疼得抽心抽肺的。因为留根爹的理念是赵氏不能照顾好婆婆,气的婆婆都喝红糖水了,那还不打,更待何时。

所以,留根爹的口头禅是:“你个熊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留根爹的拳头挥动的次数越多,老太太就越是满意,谁让你个败家老娘们光生闺女不生儿子呢。不打你打谁,要是不打你,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农村有句俗谚:“生个闺女,粪堆都噘三天嘴。”想想吧,连家门口的粪堆都起得噘嘴了,那陈老太太,村支书的娘,还不得把嘴撇的跟裤腰似得。她要是不收拾赵氏,你觉得天理能容不?

这一次,赵氏解气地接过红糖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喝得“咕咚咕咚”响,那声音就像一个多年蒙冤的人一朝洗雪了冤屈之后的嚎啕大哭或仰天长啸。留根的奶奶听着这天籁之音,对刚刚赶进门的留根爹说:“带把的,咱老陈家也有了带把的。”留根他爹带着一脑门子的汗,趴在陈留根臭烘烘的屁股上“啪啪”亲个没够,陈留根不买账地“哇哇”大哭,留根的爹“哈哈”大笑。

从此,留根的娘才活得像个村支书的媳妇,也终于敢在婆婆大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起名留根是担心养不活他,也是想为老陈家世世代代留条根的意思,可惜的是金疙瘩一样宝贵的陈留根眼看三十多岁了,也没娶到媳妇,这根恐怕是留不住了。

陈留根娶不上媳妇的原因却是和郭余不一样。郭余是因为他娘会过日子太抠门出了名,以致没有人家愿送闺女来受苦,可是陈留根却是因为他爹太难伺候而娶不到老婆的。

陈留根的爹是村干部,手里握着救济粮公分粮票推荐上大学等等特权,本就觉得高人一等,再加上家里的确比别人家宽裕一些,别人家都吃黑的他家就有黄的,人家有黄的吃的时候,他们家就有了八五洋面伺候。据说陈留根小时候有一次发脾气,硬是往一锅白花花的面条里撒了一泡尿,他爹也没舍得拍他一巴掌。

鉴于陈家的家世,陈家人也就有了一些有钱有势的样子,走起路来都仰着头,鼻孔冲天的架势,像极了土财主。倒也有一些攀龙附凤的人想把闺女嫁入这个土豪门,可是,陈留根的爹地总是挑肥拣瘦,说这家的女儿黑了那家的女儿瘦了,这家的偏胖那家的偏矮,这家的门第不对,那家门第对了女儿又不够好看,总而言之,从陈留根十几岁就开始为他像选妃一样地挑媳妇,到陈留根的同龄人都抱上孩子了,陈留根的媳妇还没娶进门。陈留根就天天给他老爹干仗,这样一来,陈留根的名声又不好了,再加上他老爹又到了年龄,村干部也不能干了就只好恋恋不舍地退下来,家里的几个姐姐都相继出嫁了也无人能替陈留根换个媳妇回来。再后来农村也分了单干,娇生惯养的陈留根提不得篮挑不得担,爹娘又年老体衰,以至于地里连个像样的劳力都没有,陈留根一家坐吃山空,家里的情形也就一天不如一天了。看起来陈留根娶媳妇的事是十有八九是要黄了。

陈留根是60年代生人,比郭余小一些,可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光棍儿大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也就走的比平常人近一些。还记得郭余那间为了娶媳妇儿盖得“好面皮”的房子吗,那里就是郭余和陈留根经常聚在一块聊女人聊女人还是聊女人的地方。

不过,当他们聊女人的时候,郭余其实已经有了实际经验,那时候,郭余和蛮子的爱情早就瓜熟蒂落,虽热不能明目张胆地在一起,但私底下在就明铺暗盖地做了露水鸳鸯。可是,可怜的陈留根还是停留在空想和过过嘴瘾的阶段,他朦朦胧胧地知道一点郭余和蛮子的事,不过只是猜测和怀疑,并不确切知道他们到了那种程度。

郭余和蛮子,似乎是我们村里最让人心疼也最让人矛盾的两个人。

郭余打光棍那么对年,可是,郭余本身并没有错。他很勤劳也很开朗,就是有些小毛病,比如爱和嫂子们开个玩笑,但只是玩笑而已,这也是农村的风俗。

蛮子呢,她就更可怜啦。她就是变相地被爹娘从家乡卖到这儿的,而且,从她来到这个对她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村谁也没见过她的亲人来看过她。蛮子,就像一个被关在异乡的孤鸟,孤独而缺少温暖。虽然郭成也对她好过,但当挣钱成了郭成的使命,蛮子和郭成几乎都快陌生成了路人。

所以,对于这两个人的故事,大家都几乎保持一样的态度:听到也当没听到。善良的村民选择了沉默,既不是恶意的纵容,也不是善意的包庇,只是可怜应该可怜的人而已。

不过呢,有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还是街头巷尾地嘁嘁喳喳,传说这郭余和蛮子的爱情故事。这份乡村爱情故事在别人听来就是闲话,可是在一个有心人听起来就有点动心的意思了。动心的叫留根,陈留根。

这一天,当无所事事的陈留根跟一帮子闲人在隅首靠着墙根晒太阳吹大牛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消息灵通人士有影有形的讲起了郭余和蛮子风流韵事,当是心里就七上八下地痒痒,他凑过去细细打听各种细节,于是就有一班好事者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添油加醋一番,那陈留根先前也曾读过几天书的,虽未看过□□小说,但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对于男女之事还是有一定的想象能力,这一想就更加地不能自已,在当晚就趁夜色慢慢挨近郭余的家,说找郭余拉拉呱。

郭余恰恰刚刚吃完了饭,正想出门,陈留根就说余哥你不会去找你那相好的吧?

郭余笑骂道,孙子,老子想找谁还用给你个熊货说明白。你说,你咋知道大爷我想去找相好的。说不明白就是诬陷,看我不弄死你个熊货?

陈留根讨好地掏出一盒大前门,说余哥,咱俩去你那屋子那儿拉拉呗。

郭余说没空,还要去找相好的。

留根就更来劲了,说,余哥,我不耽误你的事,要不咱俩边走边拉,你就跟我说说咋挂上的就中。咱俩出去拉拉,吸棵烟,遛遛食儿。郭余看到了留根手里的大前门,烟瘾就犯上来了,二话没说就跟留根出去了。

以上这些确是我听来的,就是在村里听来的。不过后来他们俩的拉呱却是我杜撰的。因为就他们俩在场,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些啥,为了故事的完整性,我也就只好自己编上一节来填充一下,如有混乱,敬请谅解。

月色清亮,初秋的草丛里虫声唧唧,好似在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的陈年往事,也好似雌雄约会的歌唱,不是为了那棵闻起来还不错的香烟,郭余吃完了晚饭早就应该到蛮子家里报到去了,哪有功夫在这儿跟留根瞎胡扯,要知道,郭成就快回来了,一入冬,外边的零活少了,郭成就会回来猫冬,那时候,郭余真是度日如年。

郭余就催留根快说啥事,留根就问郭余当年怎样将蛮子搞到手的,教教兄弟呗。

郭余笑着说,怎么,留根,你也有要下手的对象了,谁呀,说说,哥给你参考参考吧。留根就挠挠头说,也没谁,就是想学学,万一哪天有机会,也好用用不是?郭余说也对,备着不用总比不备要用强吧。那我就讲讲,你听好了,不说二遍。

“你还记得小钱吃麦种那回事不?就那回叫蛮子知道我是个好人……”

留根听到这儿,贱贱地接了一句:“救你,还好人!可别往自己脸上抹粉了。都爬到人家床上去了,还好人。我呸。”

郭余笑骂道:“你个龟孙,你叫我说,你还呸我。中,中,我不是好人,你个也想爬到谁家床上的人是好人,中不中?”

留根一听这话,就挺直了腰杆,拿出一副“和你不一样”的架势说:“我可不是想随随便便找个女人,我是想正经八百地找个小妮娶进家门的。哪像你,净瞎胡闹。你敢把她娶家来吗?借你俩胆儿!”

郭余说,你这个老小子到底听不听,不听我就走了,一大堆事儿呢,谁有空给你胡咧咧。

留根一听郭余要走,慌了,赶紧说好话,打躬作揖的,拿出一副奴才相。

春天给地里施第一遍肥的时候,郭余大着胆子拉了蛮子的手,也就是那天,干完一块的活,天都快黑透了。蛮子就说,咱今天也累了,也要舍得疼自己一会。今天咱好好吃一回。郭余,一会儿你去后村的代销点,买瓶酒,我再炒俩菜,给你炒一大盘子葱花鸡蛋,煎个腊肉,再炕个油饼,中不。

郭余说,你刚说累了,还要做这些饭。叫我看,还是不累。我说你啊,歇着吧。干脆啥都别做了,我直接在代销点买点午餐肉罐头啥的,不就行了。

蛮子说不中,给你做饭吃,累死也高兴。

郭余说,别别,你还是别累死了,到时候你死了小钱就得靠我给你拉拔着,人家一看一个老光棍带着一个小油瓶,我还娶媳妇不。

蛮子说,放心吧,死了我,也轮不到你养小钱,人家还有爹呢。你算老几呢。

郭余说,我想当小钱的爹,中不?

蛮子说,我说中,有啥用。但凡要是我说了算,我能叫俺爹卖给郭成?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当我自己的家了,下辈子,我托生个男人,我给你孩子当爹,也算还给你了。

黑夜给了郭余一个大胆的机会,听着蛮子的无限伤心话,郭余不管不顾就搂住了蛮子。原以为蛮子会挣扎,至少应该装装样子,哪知道蛮子比一只猫还老实。她趴在郭余的胸前,头靠在郭余肩上,似乎是哭了。郭余一动不敢动。对于女人,郭余从十几岁就开始想了,可是在怀里这么真真切切地搂住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郭余还真是第一次。

留根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余哥,你一到她家你们俩就……”留根狠狠咽了一下唾沫,伸伸脖子,那猥琐的样子就像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饿鬼。郭余踹了留根一脚:“我说你小子成不了大事,你小子的脑子长在你的裤裆里,就你裤裆里的那点玩意儿早晚得给你惹祸。我看算了吧,你别耽误我正事,蛮子还等着我哪。”

留根赶紧有递上一棵烟,郭余还不干说要赶快走,留根干脆就将一整盒都给郭余,还说明天再送一整条给余哥,就求余哥讲下去。看着留根点头哈腰的讨好样,郭余忍着笑这才又讲下去。

郭余和蛮子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扭头一看,小钱玩着玩着在一旁睡着啦,郭余就想把小钱抱到他床上去。蛮子去收拾床,就在郭余把小钱放进被窝的时候,蛮子忙着给小钱脱袜子,他俩一扭身就碰到一块了。都有点不好意思,郭余也是想试试她怎么想,就说,不喝了,黑天半夜的,要人看见不好,得赶紧走。

蛮子笑着骂郭余假正经,说:“不信你就没想过我。”

郭余就说:“咋没想过,都快想死了,可是不正经的事咱不能干,咱是正经人,还要留个童身将来好娶老婆。”说真的,这话就有点挑逗蛮子的意思。

果然,蛮子就接着话茬就问:“你真是童身?”

郭余:“就说不信你试试,敢不?”

蛮子说不敢,可那声音分明就有了一点发颤,说完就去开门,往外走的时候,郭余也许是被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也许就是喝酒了的缘故,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可巧蛮子就走在郭余歪道的那一边,一下碰着了蛮子。

蛮子笑着骂了一句瞎熊,往哪儿摸,摸了也没你的份。这不是明显的调情么,郭余一听这话有意思,就说看有我的份没有,说完就把蛮子搂在怀里使劲亲了一口了。蛮子说咋慌毛星似得,想偷腥也得看时候,孩子还在,想死呀,他要是跟他爹说了,郭成回来还不剁了你。郭余脑袋一激灵,回过神来,倒不是怕郭成,就是觉得孩子还在,有点抹不开,就狠狠地又在蛮子脸上亲了一口说容我想想,明天再来。

留根此时早就哆嗦成一片深秋的叶子,气都喘不匀了。要是他留根有此机会才不会就此放过呢。这就是留根和郭余最大的不同。郭余是个真汉子,也有些胆识,打了三十几年的光棍那是时也运也,可是留根却不可同日而语。留根从小被娇惯坏了,要啥有啥,长大了又因为挑媳妇的事都是女方主动,所以有些被捧上天的感觉,后来所有捧他的手一下又都撤了,他就“啪叽”一下掉地上了,就像天上的云彩一下被踩成了一块破抹布,从此就像摔破的罐子只有破摔的份,因而整个人都是猥琐的。

“余哥,第二天你到底去了没有?”留根顾不得抹一下流到下巴的口水,急巴巴地问。郭余说:“怎么不去,第二天白天我就去了。不光去了,我还是站在门口喊他娘俩的呢。”

留根说:“你咋恁大胆呢,敢在门口喊,你就不怕人听见。”

郭余说:“我喊的不是蛮子而是蛮子的儿子小钱,那小子早就相中了我的那片西瓜地里的大西瓜,都溜过好几趟了。我喊他就是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夜里到瓜地看瓜,我要给他钱雇他看瓜,瓜尽吃,只要不被人偷,罢了园以后就发给他20块钱。那小子一听就乐坏了,有瓜吃还有钱花,这等美事那还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傻乎乎地当时就要跟我走,就是怕我后悔喽。蛮子就劈头一巴掌,骂他慌毛星,说看瓜要到晚上,再说他那么小,能看个什么瓜,别瓜没看住到时候再被人家人贩子抱走喽。”

“我就说,指着他看什么瓜,不过就是我一个人睡没人陪。搂着个西瓜睡倒也凉快,就是叫外人看见了,会说我想媳妇想疯了。不如就搂小钱睡。小钱比瓜暖和,外人见了,只当我是稀罕孩子,也不会说啥。”

蛮子说:“又憋着啥屁,快快放了,痛快点,别嘴里半截肚里半截的。”

郭余凑近一点说:“叫小钱给我腾地方的屁,你说香不香?你不是叫我看时候吗,我这不是来找时候了吗?”

蛮子问:“真叫小钱给你看瓜?”

郭余说:“他一个小屁孩,还没个西瓜大,看啥瓜。反正是和我在一块瓜地里睡,等他睡熟了,我不就有机会了吗,这么大点的孩子要是睡熟了,叫大水冲了都不知道,他就不会发现我半夜里溜到你被窝里,你说好不好?我现在也没事这就带他去瓜地,也好吃个肚皮圆呢。”

小钱早就坐不住了,喊着要走。郭余就叫他收拾一下铺盖卷一会儿好给他扛走,趁小钱收拾东西的时候,郭余就在蛮子家的院子里摸了蛮子一把,蛮子绷着笑骂流氓。郭余就捏了她的脸说,今晚给流氓留着门,要不流氓可就翻墙进来了。

留根嗓子冒了烟,声音干巴巴地,哆哆嗦嗦地问郭余:“晚上就去了?真去了?”

郭余又踢了留根一脚:“你个傻逼,再不去黄瓜菜都要凉了,难不成我不去还叫你去!”

郭余说完就要走,还说再不走蛮子好关门了,难不成真翻墙去。

留根死死扯住郭余:“余哥,别走,再讲讲,那后来你的瓜罢园了,小钱怎么办的呢。郭余说:“你小子傻了不是,你不是不知道,我就花钱买了个电视,放到我那屋里,小

钱稀罕电视,撵都撵不走。我就叫他睡在那里。每一次,只要小钱迷上了电视,我就有机会找蛮子。你还别说,那小子跟我比跟他爹还亲。”

留根说:“那是他还小,他长大了还不拿刀砍你?”

郭余看看天,说:“真不早了,看样子我是去不了了。都是你小子误我好事,明天补一条烟啊。”

留根说:“你不翻墙过去?”

郭余笑笑:“要是刚好上,还有那个劲儿,时间长了,就是几天不见倒也没啥,这不就是因为郭成快来了,我才想抓点紧嘛,不过再抓紧也不能不要命是不是。我就回我那屋睡了,明天再找蛮子睡觉。”

郭余是走了,可是留根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股邪火在心头盘旋不去,总想找个发泄口。深深地夜色恰恰为留根的罪恶的心理提供的最恰当的背景。欲望的毒蛇伸长了令人恶心的黏糊糊的信子,舔舐着陈留根那渐渐膨胀的邪念,他像一个焦渴的野兽寻觅着要下手的猎物。

他就在村口转悠转悠,可越转悠那火就越大,也合该有事,这时候邻村的一位妇女正好想到我们村后的卫生室去给发烧的孩子拿点退烧药,就让留根给碰上了,留根的邪火就腾腾地烧的头发都炸开了。他三步两步就窜上去,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妇女的前胸,那匆匆赶路的妇女一声尖叫,劈脸就抓了留根的一把,被□□烧得发烫的留根根本就没有细想过被袭击的猎物还有反抗的一招,“哎呀”一声,松了手,那妇女趁机逃脱,一溜烟大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抓流氓,抓流氓”。霎时间,尖利而急促的求救声就在深夜的村子上空鬼魂一样荡漾。

也是凑巧,当时村头还真有几个夜猫子一样的人没睡,他们聚在一家打麻将,正在算着鸡毛蒜皮的小账,一听有人喊“抓流氓”,就齐刷刷地往外冲。

冲出来的人迎着求救的妇女跑过来,就见夜色里那妇女的头发像被鬼扯的似的一溜向后飞扬,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夜色里看不清脸色怎样,想来也是好看不到哪儿去。大家伙围着她七嘴八舌地问流氓在呢,又说我们村怎么会有流氓呢,莫不是看错了吧,是不是有人故意吓唬你或者是闹着玩。

农村的女人是不大会煽情的,听到众人的疑问,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扯着嗓门大声哭起来。一边哭一遍骂,骂那个刚才摸她□□的瞎熊,骂他断子绝孙。这时候,有一个拿着手电的莽撞的小伙子就顺手照了一下,大着嗓门就叫了一下:“这不是东村的刘嫂子吗?”

说话的当口,村子里听到动静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闹哄哄的互相传着听到的一言半语,还有不断后来的人向先到的人打听情况。东村离我们的村子并不远,就隔着一条宽宽的大路和两片林子,我们这边闹得狗叫鸡跳的,估计是那边的人也听到了音信,也许可能是谁去送了信儿,不大会,那妇女的丈夫和族人就掂着棍棒和家伙事儿赶过来了。见她丈夫过来,那妇女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许是真委屈,就更加嚎啕大哭,好似千般委屈万般不满。

留根一看事闹大了,就趁乱跑了,回到家越想越怕,藏哪儿都觉得不妥,最后就吓得蹲到了墙角,可是屁股却被狠狠硌了一下,一摸,是一瓶农药,还是上次除草时没用完的。留根一想,要是被公安局抓走了,就丢人了,还不如就死了吧。一狠心,就把那半瓶药给喝下去了。不大会,肠子肚子疼得难忍,好似千把钢刀万支利箭戳穿着嗓子和肠肚,留根用力扣着自己的嗓子眼,想吐出那些喝下去的农药,哪知想吐出来还真是不容易。留根折腾了一会儿,也没有效果。此刻,留根却又不想死了。觉得公安局抓走也判不了死刑。这药喝下去可是死路一条的。一念至此,本来就没大有脸的留根也就顾不得那一点点脸面了,他就披了一床被子,跌跌撞撞跑出去想找人救他,可是出了门才想起来找谁呢?

留根的爹几年前就死掉了,留根娘这时候是个耳朵有点背脑子有点不太清楚的老太太。此时,大概也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屋里黑灯瞎火的。留根喊了两声娘,也没听到反应。情急之下,留根就冲出了院子,像个被掐了脑袋的蚂蚱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可是,大家都去村口看热闹去了。留根就只有一路跌跌撞撞脚跑到郭余的“好面皮”房门前。

那天回来,郭余因为和留根讲了自己的风流史,也是心里痒痒的,又觉得蛮子应该早就睡下了,也不便去打扰,就胡乱睡下了。可谁知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正翻来覆去地像鏊子上的烙饼,却听见外面人喊狗叫的,就披了衣服想出去凑个热闹,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回来的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从门前走过。郭余一听是村口有人摸妇女的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留根那个□□的惹事儿了吧?”

郭余就把刚刚要迈出去的脚收回来,心里懊恼不已。想着留根听他和蛮子的风流史是那个垂涎欲滴的样子,郭余的身上一阵阵发冷。想着要是留根干的那事,恐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正在拿不定注意,就听到有人喊门:“余哥,余哥,救我,救救我。”

郭余吓了一跳,开门一看,留根像死狗一样缩成一团趴在那儿,一阵阵浓烈的药味儿冲得郭余直恶心。郭余问留根你怎么了,留根说:“余哥我喝农药了,你救我,救我。”

纵是郭余胆大过人,也还是吓了一大跳,也就顾不上多想扯开嗓子就叫嚷起来:“快来人,村里的老少爷们快来人,留根喝药了,留根喝农药了,快来人!”一时间,那些在另一个地方看热闹的人就呼呼啦啦跑到郭余的家门口几十口子人,男人女人大人孩子吆吆喝喝嚷成一片,从一场热闹里赶场赶到了里一个更戏剧化的故事里。

郭余就大声吆喝着分派工作,有人去找留根的娘,有人去推地板车,郭余趁机钻进自己的屋里,在粮囤里掏摸着,终于掏出一卷钱来,揣进怀里。这时,已经有人推来了一辆地板车,大家七手八脚地将留根抬上地板车,郭余驾辕,又有几个青年男劳力在后推着,一行人大步流星冲向镇卫生院。

地板车离了大家的视线,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嗨,留根弄啥嘛,好好的喝个啥农药?那玩意是甜的还是香啊?”旁边就有一个明白人“哎哟”了一声:“莫不是刚才那事?”立刻就有人凑过来:“啥事?刚才那个事儿?和留根有关?他也得有这个胆呢。”

不大一会,留根调戏邻村妇女的事就在村子里长了翅膀一样飞开了,虽然为了本村的名誉,大家都说绝不外传,可是留根还没有从卫生院回来,他的流氓事迹就人尽皆知了。

邻村的男人就领了自家兄弟,怒气冲冲跑到乡卫生院兴师问罪。可怜的留根干巴巴地缩在病床上,听那伙人日爹骂娘。留根的老娘东作揖西磕头也不管用,留根此时却又后悔活着了。

郭余虽然恨铁不成钢,却也不能见死不救,就只好从中说和。刚开始,那家人口气挺硬,非要打留根个臭死,还要留根赔钱。郭余就说打死留根就不能赔钱,就是赔钱也不可能赔太多,你们看看留根家还有啥,就一个老娘和几囤粮食,一口猪娃还没长成。

那家人不愿意,嚷嚷着要见血。郭余就蹲在病房的门口说你们闹吧,我不管了。反正我也就是个邻居,不沾亲不带故的,你们逼死留根正好给他养老娘。再说,你们家娘们不也没咋,就是在村子里闹着玩不也有老爷们摸娘们的奶,还啥大事。

那家男人说那不一样,在庄上闹着玩摸奶那是白天,这搁到夜里就是流氓,就犯法了。郭余说对,你说的都对,可是你要是把留根弄进去了,不也没人赔你东西不是。再说要是留根进了局子,他娘就得饿死,到时候留根出来喽也没家也没口的,肯定找你们拼命。你们一大家子陪一个光棍汉子闹,那还不是死吃亏。

这理说的也合情也合适。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撕破脸闹一场,那家人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最后,经郭余的三寸不烂之舌调和,留根到底还是赔了邻村妇女一大堆礼品,而且还弄臭了自己的名声。这下,留根的媳妇就彻底泡汤了。所以,一从医院回来,他就跟村子里的建筑队到城里当民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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