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地发现,缠绕在他手上的绷带已然被毛巾晕湿了一大片。好在医药箱就在旁边,她一边帮他重新包扎一边嘟囔说:“小诺,你说我要不要买点柚子叶回来?总觉得你从昨天开始有点倒霉地过头啊。”先是手受伤,然后又发高烧,不去个晦气简直不科学。
这一次,陈诺也无言以对了。
他该说些什么呢?说这其实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吗?显然说不出口,于是索性沉默着看她给自己重新包扎伤口了。
包扎完毕后,陈澄给陈诺喂下了药,又扶着他重新躺回了床上,盖盖好被子。她给他吃的药有一点催眠性质,再加上他昨夜整晚未睡,所以才躺下去一会,整个人就开始犯困。又或者这些都不是理由,他之所以能这么放松,只是因为她在身边,仅此而已。
他属于睡眠质量不太好的类型,更换了枕头或被子,都会引发失眠问题。眼下躺在她的床上却完全没有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
正被她的气息紧紧包围着。
这种习惯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是在那个时候吧。
他刚刚失去了父母,她也刚刚接过照顾他的重担。
按道理来说,被接纳的他是应该对此心存感激,但事实并非如此,起码在最初,他是非常排斥她的。毕竟爱和一个人一起玩和想和一个人一起生活,根本就是两件事。更别提那个时候他刚刚失去了父母,正是最脆弱敏感无助的时候。
她包容地接纳了他,接纳了刺猬一样的他,接纳了来自于他的一切情绪,无论是悲伤还是愤怒,无论是冷漠还是伤害,全盘接受。
冰封的心灵究竟是因为什么开始融化的呢?
即使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也许在她牵着他的手认真地说“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的时候,也许在她冒着暴雨四处找他的时候,也许在她即使被他一次次地拒绝依旧耐心凑上来的时候,也许在她给了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耳光的时候,也许在她决定为了他终结学业的时候,也许……
可能性有很多。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段最黑暗的时光中,无论他是排斥她还是接受她,每天睡醒时,都会看到她趴在床边紧抓着自己的手。从抗拒到习惯,并没有花上太久,最脆弱的日子里,甚至到了抓着她的手才能睡熟、半梦半醒间只有感受到她的存在才能继续睡下去、次日清晨醒来时看到她才安心的地步。
即使那样的时光并不长,即使那样的时光早已终结,她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