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陈澄用一种动物来指代陈诺,此刻之前的她大约会说出“脾气不太好的猫”、“矫健的豹”之类的词汇,而此刻……
她觉得他像是一条蛇。
漆黑的身躯。
猩红的眼。
以及冰冷如刀的鳞片,摩擦间发出让人心惊胆颤的清脆声响。
它一圈圈地将自己绞缠在她身上,如果是最初是急促的,那么之后就变得有耐心了,就像是对待已经被扼住喉咙的兔子,不急不忙,一点点地缠绕上去,直到将蚀骨的毒液注射入她的体内。
陈澄觉得浑身发寒,几乎站不稳,事实上,她的确已经站不稳了。如若不是他强制性地撑住她的身体,她已然跪倒在地。她觉得呼吸艰难,喘不过气来,也许是因为他用最亲密的动作夺走了她的呼吸,也许是因为……
为什么呢?
是因为被迫吞下了毒液的缘故吗?
冷到极处,身体与心底最深处居然燃起了一把火。
这仿若来自地狱的漆黑火苗似乎下一秒就会燎原,席卷全部身心。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强烈的背德感让她觉得自己会在下一秒呕吐出来,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狠狠地将面前的人推开,并且——
“啪!”
陈澄虚弱地靠躺在墙上,看着眼前那似笑非笑的、明明熟悉到了极致却又陌生到了极致的陈诺,只觉得世界颠倒混乱,只觉得这是一个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明明打了人的是她,她却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他的脸上挂着不经意的、让人心惊胆颤的笑容,嘴中继续吐出夺人性命的毒液:“澄姐,我很痛。”
陈澄面对着他近乎于撒娇的语气与话语,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她该说些什么呢?表示关怀还是道歉?她张了张口,最后只说出了一句没什么力度的话语——
“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
“我是你姐姐!”
“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
“澄姐,你真的很过分。”陈诺轻笑了声,眼中却毫无笑意,“变成孤身一人时,是你不断地告诉我‘你还有我’,好不容易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你却打算丢下我离开,这算什么呢?”
“我……”
“我都知道的,你喜欢我爸爸,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