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走壁,朱墙铁门,漫天红花彩妆,军府内,仆人手中牵过金红丝绸,绑在屋顶,安置在道路两侧;后院之中,明庭水榭,假山怪石,水潭交相辉映,姹紫嫣红,再挂上红红的大灯笼,贴上“喜”字,原本绿意盎然的水木华庭,摇身一边,成了赤绿圃坛。
仆人们两两一队,手挎花篮,洒出道道粉色彩纸,府门之外,车水马龙,递状者,无一不是族内显贵,军方巨头,迎客们不卑不亢,谦恭欢迎,将来者引入府内。
两声礼炮炸响,白日下,红火流转,化为龙凤相依的硕大图案,祥和平安,喜乐多福。
众宾客见了,鼓掌,问礼,叫好,府内外喧闹更盛,锣鼓唢呐一齐奏来,盖过人声。
董心涯一脸冷意,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好似一块万古不化的坚冰,周身三位侍女为他整理发髻,系上胸前红花,打理衣衫。
紫金冠,长命锁,黑蛟靴,万花争艳绣金袍一一穿戴在他身上,镜中男子更显英俊阳刚,俊秀丰逸,气势如灼灼烈火,威风八面,少不经事的小娘与少妇看一眼就无法自拔,坠入爱河。
几名侍女看着董心涯神俊面容,脸红心痒,情难自禁,只是董心涯腰侧挂有一副纯黑香囊,与这一身天赐外象大是不符,侍女伸手过去想要摘下它。
木头人一样的董心涯动了,他一把抓住侍女手掌,那女子痛的惊呼出声,看向董心涯投来的眼神,本来古井无波的眼瞳,化为恶鬼般的极情怒火,明明是同一张脸,瞬间却判若两人,简直让人认为是地狱凶兽,要咬碎侍女。
那女子被吓得愣怔片刻,董心涯石头般的嘴唇开合:“别动。”
侍女回魂一样,“哇”的大声哭出来,其他数人立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董心涯没有理会,站起来,缓步离开梳妆室,他的脚步沉稳厚重,每一步距离几乎相等,他认真的迈步,走远,这模样与其说是参加婚礼,不如说是奔向战场。
某一刻,府外礼炮连环破空,大红大绿的烟火爆开消散,就如彗星一闪,暗涩的光芒映在他钢铁一样的脸上,直入内心。
董心涯将腰间香囊拿起,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大步前行,这一次脚步凌乱,仿佛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第二军主睁开眼,想要像梦中那样拿起香囊,才发现腰侧是两把鲜血淋漓的刀,现实的气味让他完全清醒过来,是了,他内心想到:姐姐死后,我就丢了那东西,这么久了还犯傻,董心涯,你果然是个呆子啊。
背后热浪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