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书韩虽不知西江月要这凶猛飞禽何用,但依旧拿出一枚翠色玉哨,放于唇边。
绿玉红唇,哨音低沉绵长,好生儒雅。
须臾,一通体洁白,羽翼丰满的鹰鸟凌空俯冲入窗,落在正书韩包裹锦缎的左手手臂上。
家世显赫的膏粱子弟,多乐于声色犬马、琴棋书画,正书韩虽出身商贾,爱好却比寻常世族子弟更要独特些,他唯爱羽禽——凡,身长羽毛,能够飞翔的动物,在正家府邸之中,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就如眼前,传闻数十万神鹰才出一只的海东青,在正家,不过寻常玩物。
落在正书韩手上,更似温顺家雀。
他轻拍羽背,指着西江月低声嘱咐几句,海东青眸似点漆,偏头看了眼西江月,便展翅离去。
正书韩将手中玉哨用清酒擦拭一番,才双手送到西江月面前,“我这世间俗人用过之物,还望江月勿怪。”
西江月亦不假言辞色,接过玉哨,道了声谢,便带着木易转身离去。
“江月。”
“何事?”西江月脚步微顿,却未回头。
“昨晚那茅草借箭之法……”正书韩话未说完,意思倒甚是明了。
“何人献策,已不重要,能保这沧州一方百姓,正家才能在此经营。”西江月言罢,抬步离去。
直到那道清丽倩影消失不见,正书韩犹未缓过神来,只倏尔一笑。
待二人走远,木易才好奇开口:“姐姐,那茅草借箭之法,明明是你所想,倘若让天下人知晓姐姐睿智,定会将姐姐敬作神灵。”
“俗世虚名,于我何用?不过累赘罢了。”西江月停下脚步,将手中玉哨用红线系于少年脖间,循循善诱,道:“若我此刻接受世人称颂,他日,亦要接受世人诋毁。”
“既是不入我心的东西,说与不说,已不重要。”
木易似懂非懂,只觉但凡姐姐所言,他都赞同,“姐姐,咱们何时回家?”
“木易可是想家了?”
“有姐姐在的地方,便是木易的家。”
少年天真无邪,言语更是令人鼻尖酸涩。
“木易陪姐姐再去一趟凭栏谷和一线峰,可好?”
“好。”
夕阳下,两人并肩而行。
*
傍晚。
萧迢孤身一人,再入沧州凭栏谷。
他以席铺地,将所带果品香烛置于其上,虔诚三叩,而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