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行礼时才想到自己头顶乌纱未正,他连忙抬手去扶,气喘吁吁道:“西小参军为何走的这般匆忙?可是……可是下官招呼不周?”
方才,已整装待发的西玄,只派一贴身亲卫告知于宋良安此事,惊得他险些摔了手中唯一可以为宋滕治伤的续骨膏。
“宋太守这是哪里话?圣上命我即可回还,本参军怎敢怠慢?”西玄鲜明冷硬眉眼扫过宋良安,手中马鞭轻敲马颈,眸中笑意即使在烈日之下,依旧不见丝毫暖意,“宋太守,咱们后会有期。”
“啪!”西玄言罢,手中马鞭一甩,似惊雷乍响,吓得宋良安与身后一群奴仆浑身一颤,“启程!”
等众人再度抬首之时,唯见城外千余名兵甲全数出动,动作更是整齐划一。
西楚兵甲编织,五人一伍,十人一什,百人为旌,千人为行。伍有伍长,什有什长,旌有旌长,行有行长,各自带领手下兵甲。
寻常百姓们不懂带兵打仗的大道理,更说不出治军严明、天降奇兵的赞赏之词,但他们看着面前蔚为壮观气势磅礴的军队,心中只觉即便北羌蛮夷肆虐,只要西楚有这三千热血儿郎在,他们便能睡上安稳觉。
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行于三军前,由一月眉星目面容俊美的少年驾马前行。
车旁,手执长枪器宇轩昂的西小参军,高坐于战马之上,一身银铠红甲映天边烈日,犹如他冷硬眉眼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马车内,少女指尖如葱,轻敛车帘,虽看不清容貌,但能让横扫北羌老巢凯旋而来的西小参军亲自为其护驾,已让禹州城内无数女子心生嫉妒,男子翘首以望。
站在人群前列的离梓之,看着那漆黑马车内半截几近透明的白玉指尖,手中紧握木球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无论如何,他先前皆未曾想过,那女子竟是当朝西小参军的嫡出姐姐。
可转念一想,也唯有那般显赫的高门世族,才能养出这仙子般的美人儿。
“玄儿,你带大军先行。”西江月声音轻柔,“有木易在,你不必担心姐姐。”
“那可不行!”西玄摇头,“姐姐,咱们七年未见,玄儿舍不得姐姐。”
“你已身为三军统帅,行事怎还这般孩子气。”西江月话虽如此,面上笑意却是清浅醉人。
西玄舍不得她这姐姐,她又如何舍得弟弟呢?
如此一来,原本大军披星戴月仅需三昼夜的行程,只因西玄担心西江月体弱,经不起日夜兼程,这才连行了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