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俯身提起四喜后颈,放于膝上,他刚想去夹些鸭肉,去逗面前这憨态可掬的小猫熊,但转念想到先前春花之言,只得作罢。
幸好,这座田舍依山而建,草木为邻,青竹做墙。
西随遇华袖一拂,一根青竹便瞬时倾来,在他手中折而不断。
西随遇抬手扯下几根细小竹枝,便迅速松手。
与此同时。
田十拎着春花从厨房内出来,他再次随手将人丢到客厅藤椅之上,而后,才有些无奈道:“一眼看不见,这笨蛋就又昏睡过去了。”
西随遇看着膝上拿着竹枝戏耍、咀嚼的四喜,抬手将它放于地上,看了眼春花,复又转头对田十道:“春公子病症奇特,西某先前闻所未闻,不知可曾找大夫瞧过?”
“大夫倒是看过不少,却无人能断出这病症缘由。”田十语气稀松平常。
“西某倒是认识一位神医,改日若能再遇神医,西某定请他为春公子瞧瞧。”
田十心中冷笑,暗想:这西家二爷心可真大,自家女儿内伤昏迷,不见他脸上有丝毫心疼,对别人之事却是异常上心。
田十也只当他是随口之言,便拱手笑道:“那我就先代春花,谢过二爷了。”
二人说话间,田舍外一阵马蹄之声渐行渐近。
为首乃是先前离去得高卓,他身后紧跟着两辆马车。
一月眉星目的少年,先众人一步飞身落在院中,朝西随遇急切问道:“二……义父,姐姐如何了?”
待西随遇带众人拜别田十之后,他这才踢了一脚身旁藤椅,骂道:“人家虽只是随口之言,但却还想着找人替你看病,你倒好,一心只想着算计人家女儿。”
藤椅之上,面覆白纱的眼盲青年,依旧呼吸绵长,房内碧眼白猫顺势跃上春花的肩头,而后,将头放于他耳边,呼声大起。
田十抬头,望向马车远去方向。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知何时醒来的春花,突然开口。
田十显然早已习惯他这随睡随醒的毛病,只笑骂道:“你这瞎子,惯会瞎说。”
“不出三日,我保你能再次见到那西家小姐。”
“一个连自己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醒都无法掌控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能掐会算了呀?”田十嘲讽一笑。
白纱之下,春花唇角闪过淡淡笑意,却未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