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叫嚣着,小赵端着水走了进来。江程皖点点头,他又退了出去。
他这才缓缓说:“你的放大可能影响到了崇江的正常发展,这对崇江来说就是一种错误。”
“行得正坐得端,你弟弟不做那些事,恁的谁也没法放大。”
“很多事,你可能并不了解。”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的江程皖。他像是和我谈生意,站在一个成功者的位置来压低我的道德点,不留情面。
我讪讪地耸了耸肩:“对不起江总,我的确不了解。这份专访不是我一人所为,我也对最后出来的成品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但是对于诚誉拖欠民工工资的行为,还有您堂弟混乱不堪的私生活,我依旧表示强烈的谴责,希望您好自为之。”
他却在此时不置信地笑了一下:“我?”
“对。”我突然想起那天记者会汹涌而至的问题,胡乱捡了一条就道,“听说您也和一位G姓女模特关系暧昧是吧,您这样您女朋友知道么?”
他愣了一下,不接我的话。
我意识到自己有几分失礼,连忙又端正了说话的语气:“不好意思江总,我不是对您的隐私感兴趣。我只是想告诉您,无风不起浪。也许我们报社是有问题,但是如果贵公司没有这些落人口舌的把柄,相信这份专访也不会出现。”
“你说的很有道理。”
七个字,又叫我哑口无言。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对话,大多都只是我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江程皖一厢情愿的谴责。他不反驳,甚至并不在意。他的立场模糊,意图朦胧,根本不是我这样一个小编辑所对抗得起。
那么对于这样一个难缠的角色,倒不如走为上策。
我起身道:“江总,我还有工作上的事,就不奉陪了。”
江程皖却在此时蓦然发问:“你叫什么?”
他果然忘了。
“我叫周小楼。”
“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小楼么?”
“是的。”
他点点头:“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也很喜欢鲁迅先生。不过我听说,那是中国很多中学生的噩梦。”
“是的,而且我大学的时候还是。”
他笑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这是江程皖今天和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无关那份该死的专访,甚至不是生硬的寒暄。他在和我说他的经历,他的生活,出离了我的理解却真实度过的过去。
“不管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