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像个神经病一样从五楼把那件衣服扔了下去,风席卷住它的一瞬,我嗅到了一股气息,江程皖的气息。原来我竟是慷慨地连带着他留给我的气味一同扔了下去。
我没有敢看他的神色和动作,虽然我并不敢保证自己轻微夜盲的双眼能看得清他的反应。
只是很快,万籁俱寂的夜,响起了引擎的声音。
他走了。
我很怂地在阳台的玻璃门后躲了这么久。
然后在引擎轰鸣之后,快步跑到楼下,跑到他曾经站立的地方。那件黑色西服丢在地上,摆成不羁的姿势。我像是拾着一件吹弹可破的宝物,战战兢兢地将它拾起,然后一丝不苟地掸掉每一寸灰尘。
我突然,不想失去它。
第一次,我和一件衣服一起睡觉。
我和江程皖认识不过一月有余,可是竟然这么快,就对这样一个一早定性在我生命之外的男人欲罢不能讳莫如深。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了很久。睁眼是吊灯,闭眼是江程皖,最终,我选择看吊灯的时间比看江程皖的时间久。
其间我为寻心理安慰,还自取其辱地打了通电话给老头子。
“睡不着觉找男人去,别骚扰你爸。”说完这句,电话那头已然传来了他的鼾声。
然后我继续辗转反侧。
说实话,我想不明白,一个屡屡连我名字都记不住的人,怎么会如此突兀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明明这之前,我没有从他的表现里看出任何的好感和情愫,甚至连一句掺着温度与关怀的话语,我都记忆不起。还是说,让江程峰接受我的采访,给我留联系方式,和我走一道楼梯,与我共进晚餐,就是他全部关于爱情的表达?
又或者,我只是想多了,他只是冷了,在这个漠漠寒夜,一个拥抱可以给他温暖。而碰巧,那个时候,他身边的人是我而已。
一整宿,我都没想明白。
第二天一早,我如释重负般地起了床。
镜子里的熊猫眼竟是擦脂抹粉都遮不住。
“该死。”我暗骂一句,不知是说江程皖,还是说自己。
当我挨过办公室的时候,汪若雨几乎不认识了她一夜老十岁周姐。我便干脆假装是为了工作焚膏继晷,才这般心力交瘁。
主编对我的专访连连点头称赞。
我只客气地说了一句:“主要还是江总配合的好。”
之后我便在办公桌上趴着睡到了快中午下班。还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