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阙北峰之上,可望见山脚韩魏联军帐中炊烟袅袅,人声鼎沸,行伍之间,皆口中喊着号子出操,冲天杀气直透云霄。
却是不知有一人正站在高山之上注视着他们,虽隔着数里之遥,但韩魏营中之事仍然清晰地落在有心人眼中。
那人看了此景却是不住地摇头,依山扎寨,靠水建营,其主帅也算是知兵之人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不该分而扎营的。
只见韩魏二营相隔十五里而建,看似互为犄角,一旦有事可以互来支援,实则给了自己分而击之的机会。
“看来,韩魏之间也颇为不谐?”那人淡淡一笑,仿佛一切了然于心。
“何止是不谐,韩魏两国自三家分晋以来,一直龃龉不断,若不是在我大秦兵锋压力之下,他们必然不会抱团而求自保。”男子身后跟随了一名将校模样之人,此人脸色复杂地回道。
这人名为王章,是左庶长白起的旧部,他在军中听闻前来接替向寿将军的是自己的老上司时,自然是满心欢喜。
可谁料,等白起到了伊阙秦营,王章见了却是瞬间懵逼,一腔欣喜顿时化作无有。
若非随后白起拿出调兵虎符来,还不一定制得了他。
大秦军令,见虎符如见主帅,王章虽然不忿,但在森严的军令面前还是低下了头。
事后,他还偷偷发函向咸阳问询,咸阳那头倒是很快就发了回函,但回文上只有四个字,“绝密,勿问!”
王章心中凛然,知晓其中干系重大,便不敢再发牢骚,只是心中始终梗了一口气。
王章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几次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白起是何人?太乙之境的玄仙,一个凡人的小动作岂能瞒得住他?
“那请大人恕罪,末将斗胆一问。”
王章闻言顿时鼓起了勇气,于是拱手一礼,说道:“敢问中更大人,白左庶长究竟如何了?”
“吾名即是白起,并非顶冒,至于你所说之人,半年前已经殁于新城之战。”白起淡淡地说道。
果然如此!虽然早已有预料,但亲耳证实了此事,他也有几分胸闷。
为大王将,为大秦计,身死沙场,这大概就是我辈士伍的命运吧?念及此处,王章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心中不免有些凉意。
“多谢大人坦诚相告,末将无惑了,还望大人带领吾等杀敌立功!”王章拱手,深深一礼,向白起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