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向下看去,只见一个青年走进快意楼内,年轻后生身穿一件青色素软缎夹衫,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色戏童纹银带,手中折扇墨玉为骨,扇面上的仕女图半遮半露,眉眼间的风情比快意楼内大部分的清倌伶人还要动人几分,看起来是出自京西胭脂斋的上好物件。
男子双手虽然白净,十指无老茧,但是骨架比常人宽大许多,好像一把蒲扇。倘若这双手放在一个九尺高的汉子上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偏偏男子只有七尺高,生了这么一双大手就显得有些违和。
徐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国子监里三品以上的官僚子弟没有这号人物,他眼睛一眯轻声问道:“哪家的公子?”
姚宝玉冷笑道:“他算哪门子的公子?金钱帮的少帮主,具体叫什么我也忘了,反正拗口得很。这丫挺的最近在京城风头不小,几个月前在桃红阁里为了桃红阁那位花魁一掷就是十万两银子,我和小契今天就是故意蹲他来的。”
徐远瞥了他一眼,“那天你也在桃红阁吧?”
姚宝玉点头道:“不错,小契有桃红阁的分红,那天正好是花魁出阁的日子,小契拜托我去捧个场。远哥你也清楚这里头的门道,无论哪一家青楼的花魁出阁时,都会安排几个托。”
王契的视线依然停留在下方的少帮主身上,淡淡道:“我可没有求你,分明就是你自己要去的。”
徐远噙着笑问道:“然后呢?”
姚宝玉冷笑道:“然后?然后我们两个那天身上就带了七八万两银票,绿柳巷素来只认银票不认白条,我们争不过这王八羔子,风头全被他抢了去。要是这件事就这样也就算了,先不说我去桃红阁本就是给小契当托去的,有人愿意出十万两银子,我就算没争过心也甘愿。再者说了,远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是不讲规矩的人。况且桃红阁的花魁,也就那样。”
徐远笑道:“我还没见过桃红阁的花魁,但想来有底气争京城第一花魁的名头,应该不会太差。小契,桃红阁的那花魁究竟如何?”
王契沉吟片刻,道:“九十文。”
在王契眼里,天底下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有价的,女人的长相也是如此,这九十文便是他给桃红阁花魁打出的价钱,一两银子也就是一百文是极致,九十文的评价显然已经相当之高。
徐远促狭地看向姚宝玉,后者老脸一红,不服输道:“怎么?我又没说错,是很一般嘛,跟圆圆姐比起来,差得远了好吗?有道是五岳归来不看山,那花魁跟圆圆姐比起来也就是胭脂俗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