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碑前盯着碑刻上的文字,笑着道:“我的兄长在世时,对这《游白鹿洞歌》就极为喜爱,从白鹿洞书院离开时带走了一副《游白鹿洞歌》的拓片,回去之后时不时拿出来观赏。只可惜后来我那小侄女调皮捣蛋,将六张拓片撕了一张,我的兄长对此极为惋惜,我劝他好好收好剩下的五张拓片,却没曾想他当天夜里将那五张拓片连同被撕破的一张拓片通通烧了。”
手中端着一碗清水的学子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继续以手中的软毛笔蘸水,在碑刻表面小心轻柔地细细刷润湿。
徐远继续道:“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是很喜欢的东西,结果因为其中一张破了,剩下的也都不要了。我问我的兄长这是为什么他跟我说,这世上有些东西就该是完整的,倘若不完整了那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
学子将一张大小合适的宣纸盖在碑刻上,把纸用白芨水轻轻润湿,而后突然直起身来盯着徐远问道:“倘若那一张拓片不是被人撕坏了,而是被人抢了去呢?”
徐远微笑道:“那就把它抢回来,既然六张拓片才是一个整体,那么它就该是完整的,一张也不能少。”
学子讥笑道:“我还当你会将剩下的五张拓片也一并送过去,成人之美呢。”
说着,他转过身去再在湿纸上蒙一层软性吸水的纸保护纸面,用毛刷轻轻敲捶,使湿纸贴附在碑刻表面,随着它的花纹文字而起伏凹凸。
片刻后,学子除去蒙上的那层纸,等待湿纸稍干的过程中,他突然轻声问道:“倘若你决心将拓片抢回来,那你要怎么做?直接抢还是等一个所谓的时机,等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徐远轻声道:“若那人蛮横地将我的拓片抢了去,我定会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脑袋狠狠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把拓片给抢回来。可我就怕这人是个狡猾奸诈之辈,我本和他交好,在我家道中落之时我向他求助,但是这家伙突然露出了真面目,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逼我将拓片借给他,让我签下借条,这一借就是三十年。他本以为我过了三十年之后就会忘了这件事,拓片就顺理成章成了他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忘。”
碑刻上的湿纸稍干,学子用扑子蘸适量的墨,敷匀在扑子面上,在突起的物象上轻轻扑打,今日不知是不在状态还是说碑廊中人太多,有些嘈杂,学子拿扑子的右手远没有平常那么稳,不停地轻轻颤抖。
徐远继续道:“三十年之期没有到,我去抢回拓片这叫做不讲信用,名不正言不顺,那些其余想要我拓片但是一直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