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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些,继而转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回了皇城,从今以后许多事情都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都不可能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风华望着镜子,额间的那朵曼陀罗花若隐若现,过了一会,宛若灿放的火焰,突然覆满整个额头。
它和皮肉合二为一,呈血红色,红艳似火,栩栩如生,花心却截然不同,颜色宛若黑炭,就像一个缓缓转动的漩涡。四周遍布像血丝一样细小的东西,毫无规律地扩散,相互缠绕。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但长在风华脸上,却给她冰冷的脸色增添了几分魅惑之感,亦正亦邪。
秦霜盯着她额角处,不由自主地愣了神,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眼神呆滞。
风华见状,抬手轻捋发丝,掩盖额间处,开口唤了好几声秦霜才回过神。
秦霜怔忡片刻,唇齿间带着些许激动的颤意:“公主,这个胎记似乎没有再长了。”
确实是停止生长了,风华凑到镜前,仔细观看良久,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三年了,秦霜历尽千辛万苦,为自己研磨的药膏在额头上放了三年,盖住了这个让人恐惧的东西,她几近忘却了它的存在。
这个胎气,隐约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妖气,即便是长在自己身上,每次看到都会震惊不已,也难怪当年母后极力掩饰。
“公主回了皇城,只怕胎记这一生都无法显露出来了。”秦霜悠悠扼腕着,把一个绿色的药瓶递给她。
风华失笑。
初到边塞之时,她在额角绑了一块红布,遮掩胎记。有一天尚为无名小卒的戚无悰不小心撞到她,她的胎记因此暴露于众人面前。震惊、厌恶、排斥的眼神恶狠狠地投放到她身上,宛若一把冷冰冰的匕首,一点一点地撕裂她的心。
那些将士都不愿意接近他,从那时候起,她才觉得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怪物,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容貌缺陷,不喜与人接触。直至遇见秦霜,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向自己许诺,会研制出药膏让她摆脱烦恼。后来正如她所说的,她额角的胎记整整八年都被掩盖在药膏之下,身旁的人都忘记了她的异样。
想到过去的事情,风华突然勾唇苦笑。
秦霜道:“其实公主额间的胎记很美,只是旁人没见过这样的胎记,才会觉得是不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