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孙二人带着谦川走了,曹董二人旋即也出了这里,毕竟是非之地,况且曹德贵一个和尚,出入烟花场所,不成体统。晨明,两人径往东而去,入一山林,转了几个缓坡潺溪,便进山门,上题‘非宝庙’,这是曹德贵的住所。
却说这曹德贵,大约五十年纪,长脸环须,小眼勾鼻,身长体健,双目精光有神,时和时厉,面带微笑,不知深浅,既让人有和蔼之意,也让人望而生畏。他拉着董霆转到厢房,吩咐弟子倒茶,董霆却道:“不必,不必,小弟马上就要动身,咱们俩多年不见,也不必如此客气了。”
曹德贵笑道:“而今逢你,我正高兴呢,还有我藏了多年的酒一直没喝,今儿你来了,我给你喝。”
董霆笑道:“曹大哥你跟了佛祖这么多年,莫非还不能心如止水,友来自迎,却又何必如此欢庆的招待?况且出家人不沾酒醒,你身为此处长者,怎能私自藏酒?”
曹德贵笑道:“主持和长老都不知,怕什么?况且为兄戒酒多年,只是性情不移,何必多想?”
董霆哈哈道:“我记得你尚未到此之前还跟我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之类的话,看来经过这几年,境界有了提高,藏酒而不喝酒,妙啊,不过这也无甚意义,在这佛家重地饮酒,实在有伤大雅,不好,不好。”
曹德贵道:“你是远来之宾,我这没什么招待,那可别怪我啊。”
董霆脸上出现一丝狡黠,站起道:“我知道你为何事,曹大哥这么多年,的确变了许多,只是和兄弟我情分渐疏,唉。”
曹德贵见他这样说,急切拉住道:“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董霆道:“出家人除却自身修为,有悲天悯人之心,匡扶救世之情,但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咱们是兄弟,对不对?”
曹德贵道:“那是自然。”
董霆道:“作为兄弟,我却对大哥有两句话要说,不对,对曹大师有几句话说。”
“你说,奇怪了,你今天。”
董霆道:“我因这些年漂泊江湖,终知道人各有职,你既然投身佛门,当秉持戒律清规,佛门戒酒,你虽不喝,但放在那里始终如同发丝垂石,你修行不够,倘若哪日心情沉重,一时不得开解,那自然就去借酒消愁,这便是为犯戒埋下隐患。若你没酒,当只能静坐,或能开解悟出新境界,又不曾烦了戒条,岂不是一举两得之功?”
曹德贵一听,惶惶道:“老弟说的不错。”
董霆笑道:“那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