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难走,孙太忠亦知这山中恐有猛兽,一时后悔不该就此离去,但此刻又怎能返回?此处行路,或石岩披露,坡陡山崛,或林密草深,漆黑难视,好在来往有人踩出路径,他点了火把,小心翼翼的沿着标记走。走到乏困,孙太忠观四周地形貌势,路南有一密林,林中些有抖动,想来也是动物昆虫之类,往前右是一片露岩坡,有些残草,往前的路越来越崎岖难走,这么走一路,孙太忠脚上酸软难当。
气温越发低了,天色黑夜看不见,孙太忠心中有些匆慌,耳听得一些远方野兽的吼叫,心道:“这大冬之季,那些畜生晚上还出来做甚?不怕,隔得远了,天黑路难,若是不小心跌足,更要伤了性命,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他借着火把之亮,寻了块生树的大石,拿腰刀割了些枯草,铺在平整石面上,以包袱棉袄盖在身上,缩了一团。
黄婆婆送的两件棉衣十分宽大,也很暖和,孙太忠除却有些脚上冻,其他倒好。睡到半夜,孙太忠猛然一惊,醒了过来,口里觉得干渴,饮了两口冷水,忽然感觉全身一颤一颤的,暗道:“莫非我感了风寒?”不过除了身子发抖,也未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一阵冷风拂面而来,他便觉得更加寒冷,这并不是天气之冷暖,而是发自内心的寒意。
“吼……”忽然一阵低吼,劲风飕飕的从后脑冒了出去,孙太忠牙关一紧,急忙矮身躲过,一只硕大的毛掌呼啸而过,孙太忠右脚一让,使出身法,向后闪退半丈开去,抓住树枝,大叫道:“什么东西。”
月色明朗起来,又是吼声大作,硕大的身影又朝着孙太忠扑来,这时他可看清了,那竟是一只,身子粗壮,凶残暴虐的黑熊,将他惊得困意全消,那黑熊见一下落空,吼叫起来,猛地又扑了过来。
孙太忠喝道:“畜生,这冷的天,出来害人!”虽是怒,心里何尝不怕?不过他好歹也是习过武的人,又是做了多年铁匠,左肩一耸,向后撤步,躲过那黑熊一扑,腾的转过开来,一掌拦砍,正中黑熊腰部。这一掌迅捷无比,孙太忠内力虽不浑厚,但力气一把,掌力劈在熊厚实的身躯上,看起来并没多大威力,但黑熊还是吃了痛,暴怒无比,厚实的熊掌合围向下一伸,要抱住孙太忠。
这时他可不敢再出手了,脚步一闪,挪出十几步,躲入树丛中。黑熊环顾过来,两眼冒着精光,嘶吼着扑打过来,孙太忠暗道:这黑瞎子还能看见我?该死的畜生!他可恨此时身上并未带什么兵器,这黑熊力大无比,锋牙利爪,自己纵然能躲避,难道靠拳头去打死它不成?眼见的那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