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现在与她的距离如此之近,是因为戚文琴的身体。可再过几天,待他失去这个有利条件后,是否也就意味着他将失去她?
“我先到站了,明天见哦!”随着公交车的戛然而止,叶茹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苟健的思绪。
“路上小心,明天见。”苟健一脸轻描淡写,但是藏不住心中的不舍,本想再说点什么,公交车却已经起步。车子就像时光一样,穿过重重斑驳的树影,将苟健快速推向他熟悉的生活轨迹,无趣却无奈。
“……奶奶,您一天都没出去吗?”回到文琴家,发现奶奶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忙活,苟健一边问,一边进厨房将饭煮上。
“对啊,”奶奶在里屋回应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桌上的钱你明天帮我去存了吧。”
苟健看到桌上放着一叠钱,还有一本银行账本,应了一声。
“刚刚婚庆店的老板,将五对花烛全部买走了。这次他出奇的好心,居然付了我3000块钱,看来现在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喜欢办中式的传统婚礼了。”奶奶在院子里说着,喜笑颜开。
“奶奶,你一直在家里整天不出去,不憋得慌吗?好歹也出去透透气呗。”苟健拿起桌上的钱和银行账本,来到了院子里,发现奶奶还在忙着给花烛镌刻。
“院子里空气也不错,我不觉得憋。而且出去了再回来,上手做花烛前又要沐浴更衣,太麻烦了。”奶奶说着停了一下手中活,抬头看了一眼苟健。
苟健听闻茫然不解:“每次出去后回来,都必须要沐浴更衣?”
“当然了,花烛师最重要的心净虔诚,如果自己都做不到洗净铅华,还如何染指新人们的花烛呢?”奶奶说着,一脸细致地审视着花烛上龙身的纹理走向。
“做花烛原来有这么多讲究。”苟健抱臂感叹。
“这是你的太奶奶一直告诫我的话,也是我一直想告诫你的。如果你有志向继承奶奶这门手艺,一定不能忘记我的这些忠告,这也是对未来拿到这些花烛的新人们负责。”
听到奶奶的话,苟健崇敬地对她点了点头。
“不容易啊,”奶奶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苟健说道,“茫茫人海里,本来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能相遇且相知,并且一起携手相伴到老,得是要多大的缘分来蹴就?”
苟健听罢想坐下来一起帮忙,却被奶奶喝住:“你想碰模子可以,但是要碰花烛的话,就去洗一下手吧。”
苟健只好怏怏起身,毕恭毕敬地去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