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打磨长剑。
“这是把好剑,”樊褚伸脚将地上散乱的灰烬拨回火堆前,目光又落回黎牧的长剑上,“很多人还是不信你能杀死守林人,然而确实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黎牧直白道。
樊褚咧嘴笑道,“好家伙!有空我会找个木牌插在守林人的尸体上,上面写什么呢,“死于新丁之手“?我不认识字,但总能找到一两个苍头来帮我写。”
“你们把他埋了?”
“没有,是挂在城头上,等乌鸦把他的尸体啄得差不多了,再扔到乱葬岗去。”
黎牧从他手上收回了剑,“你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有个好消息,”樊褚毫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镇将大人的调派下来了。”
“我洗过马,当过厨子,这回是让我做什么?”
“还是当哨骑。”
黎牧惊疑地抬起头,只觉得樊褚的笑容异常难看,怔怔道,“我没有遭到处罚?”他简直不可置信,步郁乙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没过错也得找事责罚士卒,更何况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逃兵。
“你得谢谢我,”樊褚道,“要不是我,秀容川的侯禹也不会在镇将大人面前提到你。他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士兵,不乏勇气。”
黎牧很快想到一路上侯禹对樊褚的游说,显然秀容川很是在意樊褚,甚至为了拉拢后者,还把自己也推出来。
然而黎牧不觉得樊褚会感谢侯禹这番好意。
“半个月不到,哨骑营丢了十九个人,”樊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叹道,“能留下一个当然是好事。你等下就去我的哨骑队报道吧,我空出了一个副队的位置。”
哨骑营原本分为一百队,躺在镇将名册薄上的人数多达两千,朝廷每年都会按人头发放粮饷,但实际上怀荒镇如今只剩下三百不到的哨骑,拼拼凑凑,勉强能挤出二十支哨骑队。
樊褚掌管着其中八名哨骑。
“你原来的副队呢?”黎牧问。
“我更不喜欢他。”
自然而然,出于厌恶黎牧的原因,樊褚将他提拔到哨骑副队的位置。
接下来的日子,樊褚对他格外在意,每逢出巡,各种脏活累活都由黎牧去做。他是走在最前面的哨骑,有时独自翻过一座山岭,再从另一侧下来回报平安时,樊褚懒懒地表示他们要走其他路。
在樊褚眼里,出巡等同游猎。他虽然常腰挂双锏,却更爱猎弓,兴致盎然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