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人不认识他吗?”侯禹走到被捆绑的人面前,伸手掐住他下巴,尽量让后者的脑袋往上抬起。
脏乱的发丝遮住了他一只眼睛,尽管满面尘土,可谁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副将大人!”有人喊道。
侯禹微笑点头,“自然是怀荒镇的副将大人,他可能是城里唯一一个没想过逃跑的人,你们会为此感到羞耻的。他留在城里,当步郁乙逃往南方时,他没有走;当你们逃出城时,他也没有走;当城里的镇兵都愤怒地向我麾下骑士发起抗议时,他仍旧没有走。究竟是什么让你们的副将大人如此英勇,面对十多万柔然人即将到来时还能坚守此城?”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地上的副将,“不如大人你来告诉他们吧?”
副将依旧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众人神色惊疑不定,步卒营正语气严肃地开口,“秀容川的小子,快放了副将大人。”
侯禹没有听从他的话,反而拔出长刀,“你们会要求我杀了他的。”
“这里是怀荒镇,容不得你放肆!”营正脸色愈发冰冷。
黎牧注意到老兵的身子隐隐颤抖,原本用来取羊肉的小叉子被他横在胸前,仿佛成了一把利刃,一旦侯禹没有按他说的来,恐怕老兵就会捏着叉子冲上去。
侯禹一手握刀,另一只手则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条,还有一枚造型怪异的银币。
在怀荒镇待了多年的将校们可能不识字,但不会对这枚银币感到陌生,“银符石?”
黎牧朝身旁的樊褚低声问道,“银符石是什么?”
“柔然人的东西。”樊褚表述地极为简单,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副将身上,而周围的将校们终于安静了些许。
侯禹将银币扔在桌上,语气轻蔑,“传说北方尊贵的可汗大人,会把银符石送给他最要紧的朋友,一枚银符石,象征着一片新的分割好的领土,只是不知副将大人要的是哪块土地呢?”他垂眼似在思索,“乞伏部想要的是整片秀容川,步稽部想要的是肆州,然而我听说可汗大人又把肆州送给了另外一个人。还有更多小部落,它们都等着瓜分北境呢,柔然可汗格外大方,谁想要什么,都得到了应允。至于怀荒镇,谁在意这座荒冷枯城呢,我猜副将大人肯定是不想要的。”
他左手握刀,用右手手指压平纸条,眯眼细看,半晌才道,“柔然人的文字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都没什么分别,所幸上面还写有汉字。唔,可汗大人刚灭掉了两个鲜卑部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