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子如愿以偿地入了相府后,却发现自己没住对地方。“是你要我进来的?”跟着庄周沿着漆园的长长走廊向馆舍走来时,他问。
“谁知你也是进得来,无法出得去了。”庄周开了房门,“请吧。”
“没人能阻挡了我出去。”雁南子内心这么想着进了舍内,望见大炕上一张乱糟糟的床铺,不禁眉头一皱,“炕上还人睡?”
“是我。”庄周说着动手收拾起床铺,“别见笑,家里的这活都是我娘子干的。对了,你的剑呢?”
“被收走了。”雁南子摸摸空空的腰间,“咱俩睡在一张炕上?”
“我是这里的管事。不愿与我同住,想和技师们群居?”
“算啦。”雁南子在炕上搁下包袱。“庄大人,你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庄周以诡异的眼神望着他慢慢摇头,从怀中掏出典契:“这个,是你拿回的?”
“你已不欠那吴隐什么了,不用再为你娘子着急了。”雁南子投来的眼光有点顽皮。
“为何不早告诉我?”
雁南子淡淡一笑,“考验你对她的感情而已。真羡慕她有个知冷知热又专情的好相公!你要我来漆园做什么?”
“你该会描红,对不?”庄周直望着他。
雁南子在漆器坯胎上描金的娴熟度连一旁的老技师也感到惊讶,雁南子不好意思地朝笑笑,目光不时向他工作台面的锋利刻刀游移。
惠施把庄周关进漆园后,一连数日忙着朝政也不见他。反正庄周身在相府不愁吃住,每天天一亮,早早起床的雁南子如小丫鬟似的为庄周打来了洗脸水,伺候他洗漱为他穿上褐色官衣,让庄周感觉到若他夫妻身边需要个佣人时,雁南子定是不二的人选。
这批画着大梁街景的红色漆匣是惠施将要陪魏惠王出访齐国的礼品,在赶制期间既没有假期,也不准任何人跨出漆园大门。丰盛的晚餐由惠施贴身丫鬟如玉专门送至庄周的馆舍,雁南子也跟着沾光。不几日庄周觉得自己的面颊丰腴了起来,“外面的百姓三餐难保,可咱们日日酒肉大餐,被他当猪养呢。”坐在炕上和雁南子面对面吃饭时,他边大口吃肉边大声抱怨。
“这说明他对你真心不错呗。”雁南子抓过酒樽为他斟酒,“多喝点,回头好美美睡一觉。”
庄周愣愣看着他好一会儿,这才端起了斛,“你还想对他不轨?”
雁南子莞尔一笑,撕下只鸡腿递过去,“你不是说过惠相国是你的翅膀之一吗?我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