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映雪,朔风摇窗。
等待,寂寞且痛苦,无论是等人归,还是等人醒。
栗子壳堆成连绵起伏的山脉,蛊逢仍旧死睡不醒。
小影将军从秦王剑下抢出蛊逢半条命,并不是为了看这毫不优雅的睡姿。
可惜的是他已欣赏了好多天,伏侍的小女奴许久未合眼,趴在床沿微鼾。
大概今夜也不会醒来,他正打算剥掉最后一颗栗子就走,窗外忽有影动。
他提剑出门查看,翻墙而入的持剑郎卫急忙行礼。
“将军恕罪,我等追击刺客至此,无意冒犯。”
“刺客?”
“女匪,高约六尺,身着丧服。惊扰了太后,郎中丞命我等——”
“蒙毅?”
持剑郎红脸,蒙毅率一千南宫郎护卫太后,匪徒能逃到两条街外的暗军营地不是光荣。
好在蒙毅调教出来的人都不差,故意四方合围至此,因为影将军的地界从来有进无出。
有进无出不假,邪门的是无踪无迹。
暗军自查一遍,郎卫重搜一遍,一无所获。
众人目光聚焦在忌,只有他的房间没查过。
秉烛进屋,关门捉鬼。
梁上帘后柜中床下,乃至蛊逢的被窝里都没有。
或许真的见鬼,鬼魅无形,眼不能见,耳能听。
忌闭上眼,声萧萧八方风来,慢盈盈一珠坠地。
棠溪剑脱手而出刺向房顶,骤然雪崩玉碎,琼屑纷飞里蹦出一个素色人影。
人影踩檐再往外逃,忌攀梁而上,拦路撂倒踹人下地一气呵成。
贼匪滚地几圈翻身起来,嗖地拔剑出鞘,郎卫四下合围,火光照见面目。
诸郎微诧:原来是个半大女娃。目若秋水起横波,吓的;面胜樱桃三分红,冻的。
忌望天,这才明白蒙毅为什么拦不住,豹爪虎口蟒蛇窝,死丫头打小什么没逃过?
他也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会找不见,她趴在雪里,头一埋脚一缩,丧服跟白雪同色,夜里正好骗人眼目,要不是雪被捂得化了,没准就让她逃过去了。
他跃下廊檐,示意诸郎,他要独享这份美差。
忌无权统领郎卫,诸郎不用听命,但是影将军跟他们小头儿蒙毅和大头儿蒙恬关系很好,于是他们各退十步围成一圈,意思是:将军你玩,玩好了你逮回去,你玩脱了我们不能失手。
重逢情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