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夜幕,钟鸣宫台。
右相昌平君、国尉尉缭、上将军王翦和少将军王贲殿前候见。
他们先看见秦王,王衣衮袍佩长剑,雄赳赳气昂昂从后庭来。
尔后听得脚步急促,转头见蓬头垢面血衣的影将军从正门进。
忌也望见了他们,并看见父亲昌平君惊诧的表情。
将相齐聚必有大事,秦王若是先见他们,一定没空管闲事,于是本来直线前进的影将军路线倾斜四十五度,越雷池跨栏杆,先飞到秦王身边。
两千年后,这个行为有个专门词汇,叫插队。
尉缭和王翦不约而同看昌平君,昌平君赧然:咳咳,孩子还小……
他不小了,蒙毅本来跟在秦王身后,瞥见他腰里的剑赶紧跨步拦住。
“来来来,这个先给我!”
若非正式朝会,忌儿从小到大都不卸剑。
所以,他捂着不给,侧身一转想绕过去。
蒙毅移步再拦:“唉唉唉,你别坏我规矩。”
忌儿嫌烦,两句话就走卸什么剑?左冲右突想撞过去。
蒙毅急得红脸,亮出半截剑,大喝:“御前不得无礼!”
忌愣了,你——竟然吼我?嗖地半剑出鞘,差点吓晕他爹。
两人剑拔弩张,秦王悠悠踱过来,看看两个人又看看两柄剑。
“大早上的,你们是要耍剑给寡人看啊?!啊?!”
两个“啊”,前一个玩笑语气,后一个威严怒斥。
两人刷地垂下头,像是闯了祸的娃娃。
秦王把蒙毅的剑按回鞘,再转头看忌,目光定格在棠溪。
他还记得棠溪,当时查抄韩国宫廷本来是要收棠溪入宫的,韩安请求留下给女儿棠棣当嫁妆。他也乐得送表弟一个顺水人情,就把棠溪留给忌儿。
忌正想收剑,秦王拦住,一把全拔了出来。
剑出鞘,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白虹贯日,也没有传说的寒光瑟瑟。
“为何它就名列第一?寡人的太阿是欧冶子所铸,竟然也要屈居它之下。”
“剑不在表,在刃。一试便知。”
试剑?好!秦王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改个时间吧?不用,难得现在心情好。
要换个地方吗?不,殿前很宽敞。
君臣拔剑,干戈一场。
忌刚会跑就开始玩剑,八九岁打遍身边无敌手,包括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