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领这是何意啊?”赵腾锋做出大惑不解的样子,“小人不正是此舟之长吗?”
刘饮骢微微一笑,慢慢说道:“月儿挂于竹林间,青光漫江,寸劲巧力,落应沉马。此话说的正是纳军功夫,力大而开无甚开合,搏斗之时善用肘、摔。我已经注意到,你和鲛人搏斗时的动作,正与这描述相差无几。”
“管领谬矣。”赵腾锋拱手低头说道,“功夫人人可学,这又有何奇怪呢?”
“若说禁军功夫不奇怪,那我便要讲一个更奇怪的事。”刘饮骢缓缓弯下腰,突然从地上抓起赵腾锋的船桨,边比划边道,“我们乘的是帆船,动力乃是猎猎江风,船桨根本无甚用处。而你却拿着它不离手,能告诉我是为何吗?”
“小人少壮时乃天江上的渔子,常年独自在狂风巨浪里飘摇,后来年岁渐高便搏不动风浪了。只得将半生积蓄换了这艘船,可那握桨的动作却再改不了了。”
“好好好。”刘饮骢摆摆手,打断赵腾锋的话,他又扫视众禁军水兵一眼道,“功夫不奇怪,动作改不了,那我要讲最后一件离奇的事。”
只见刘饮骢握住船桨,背向江面,屏气凝神,突然一桨砍在船舱上。“哗。”锋利的船桨竟将船舱劈得木屑飞溅,连舱中熟睡的朱沅翰都被惊得酒醒了。
“什么……动静?”朱沅翰使劲甩甩脑袋,拄着把纳明刀走了出来。
“所以,这把桨其实是你的武器。”刘饮骢说着将船桨架在了赵腾锋的颈上。
“刘饮骢……”赵腾锋苦笑一声,伸手摸着自己的花白须,缓缓说道,“你确实厉害。”
“你想说什么?”刘饮骢略略后退一步。
赵腾锋一把撕下假胡子,露出了自己刚毅的脸庞,然后平静地道:“我是大纳水兵禁军。”
他此言一出,众水族禁军便一齐围了上来,纷纷用“遂煌”佩刀指着赵腾锋。
“不用慌张。”赵腾锋笑笑,“我已经放弃任务了。”
“你潜伏在这船上有何企图?”这时,朱沅翰的刀从后面伸了过来,也架在了赵腾锋的颈项上。
“禁军队首朱沅翰?”赵腾锋向后瞟了一眼,对朱沅翰道,“我也熟悉你,单兵救水王、单取望都的都是你。你问我来船上有何企图,那我便告诉你这些叛军,我原本是来杀你二人的。”
“原本?”刘饮骢奇怪道,“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你是个真正的军士。”赵腾锋慢慢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