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身影,太阳将自己的影子拉的又窄又长,尽显荒凉。
痛苦,一种窒息到恶心的痛苦,混合着冰冷的地下水包裹着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弱,在一波凄冷的合流之中,终于将他和清月黏在一起的手给撕了开。
那一刻,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重新睁眼。
刺眼的阳光,湿漉漉紧贴着皮肤的衣裳,还有燥热。韩信睁开了眼,他正躺在距离清水庄足有七八里路的石滩上。
他猛吸几口气,却将自己呛得咳嗽。待得稍稍平缓后,他勉强支起上半身,下意识的往水里望去,一条条蛇影蟒影将水面划出道道痕纹,使人不寒而栗。但奇怪的是,虽然这一个个蟒头蛇头不断朝石滩上探,却没有真正爬上来的。
他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的角度,应该是巳时。
如果现在还是祭神那天的话,从进入水潭起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四周没有清月的身影,想来怕是凶多吉少。
炎热的阳光让虚弱的韩信仿佛置身火炉,有些透不过气,高温让他的新陈代谢变得紊乱,刚刚苏醒的意识又快被睡意支配了。
“你还有十四小时。”
烟云的声音令他昏沉的意识打了个寒颤,稍稍醒转了几分。他努力撑开眼睛,缓慢的四下张望了会儿,寻到了一处距离约摸十来米的树荫。
他决定过去。
手掌按在滚烫的白色滩石上,热量穿进掌心却传不到他的意识上。双臂稍稍用力便疯狂的在颤抖,曾经提剑如无物的力量消失了,他坐不起来。
他躺在滩石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期间还伴随着一两声无力的咳嗽。整个天空都是刺眼的,看不见蔚蓝和洁白,唯有那一道强烈的不规则白光填满视线。
想活下去,渴望活下去…
上天又一次放过了他,在那样凶险的地底暗流下都放了他一马。他需要做的就是爬也要爬到树底下,只要到了那里,躲在树荫下恢复些体力,他就又可以活下去了。
为什么要活下去?
因为这很珍贵。
他拼尽全力让自己翻转过身,滚烫的滩石隔着层薄薄的衣衫,贴在了他的皮肤上。痛苦使他当场清醒了许多,可他没有挣扎,因为仅仅只是翻个身,便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
趴着休憩良久,他才终于有了力量开始爬行。
短短十来米,他爬了很久很久。
躲避在树荫下,阵阵凉意包裹身躯。先前湿透的衣衫已被烈阳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