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往白淮去,最顺畅的还是水路。
三年光阴荏苒,老何还是那个老何,黝黑的身板已经裹上了厚实的袄子。
“首席!”他见到韩信时候的模样十分恭敬。
韩信牵着舐兰上了摇摇晃晃的小舟,他看着老何说道:“启程吧。”
“去哪儿呢?”老何问道。
“还是白淮!”
老何解开船头的绳索,信手便是一篙。
韩信心底有些难以言明的唏嘘之感,三年前的夏日,他独自下了岐山,便是登上了这艘小舟,少年不畏江河湖海,直接朝着白淮而去。
不曾想,在舟上倦了的那一眠,便是成了永恒。在此苏醒,他已经不仅仅是他了,另一个灵魂继承了他的一切,降临在了这个世间。
那个时候的老何很热情,现在则是很恭敬。韩信能理解这一点,他是怕冒犯自己。就像是中年闰土在迅哥儿面前。迅哥儿还是那个迅哥儿,闰土已经不是那个闰土了。
现在是韩信也不是那个韩信了。他热情的与老何说道一些琐事。
“最近生意如何?”
老何虽然帮着岐山撑船,但也还是收的撑船费。撑了多少水路,收多少银锭,这是不变的。唯一特殊的就是岐山对老何的信任,这一点从老何爷爷辈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份信任养活了老何家一代一代。至少,他一个人做工,全家都可以吃饱。家人还有岐山庇佑,享受着这份安宁。
安宁、温饱,这就是老何从岐山得到的。在这样的世道下,对于这些寻常百姓家而言,这两样东西是最珍贵的。
“挺好的。”老何应道,他是知道的,自从韩信上位之后,从前都会找商船商队拉的货物,其中有好一部分都会拿出来给他运输。其中丰厚的回报给他的部分也很大方。他知道,这都是韩信给自己的恩惠。
正因如此,他的家除却吃饱安宁之外,还多了些小富足。那破败的屋子得到了修缮,下雨不会滴水了,冬日也不必再受那寒风。他今日穿着的这件袄子,便是用新买的棉花缝制的,这都是韩信的功劳。
“那就好。”韩信对于这位船夫,一直都是感谢着的。当初自己要去清水庄,老何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很温暖。单单这一点,他便对岐山山脚下的产业吩咐了,对老何多加照顾一些。想来是有些作用的。
相同的水路,乌蓬小舟顺水而行,竹蒿有一下没一下的摆着,始终让船只稳稳的浮在河水面的正中央。
韩信又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