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文钱!这么贵!”
饶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赵清河此时也不由得叫出声来。
“掌柜的,你看我一介书生,就不能少……”
“下一个,麻烦这位让一下,别挡了生意。”客栈老板皮包骨头,头发胡子花白,已经年近六十,腰都陀了一半,却是满眼的算计,不等赵清河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你不住我们还等着住呢,别耽误时间。”一个胖书生也应和道。
赵清河看了一眼胖书生,只见这人已经胖到了一种境界,宽大的布衣被崩得紧紧的,最前面的两颗扣子向两边崩开,一说话脸上的肉就往上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豆大的汗珠顺着肉褶流下来。
眼看着最便宜的一间房要被别人定了去,赵清河不顾自己的书生形象,慌忙使出吃奶的劲儿从胖书生的肉堆里挤出一只手来,将十文铜钱递到老板手中。
“我住我住!”
老板不说二话,麻利的将钱收下,甩出一把锁匙,头也不抬地说道:“二楼直走最里面。”
……
“总算有个可以歇息的地方了。”
赵清河卷起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找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有一家客栈有房间空余出来,贵是贵了点,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赵清河钻进自己的房间内坐下歇息,屋内摆设极简单,仅仅是一张床和一张破旧桌子就花去了十文铜钱,让他直觉得肉疼。
“老板,烧一桶热水来,洗个澡。”十几天的煎熬让他极为难受,全身上下黏乎乎的,头发都粘连在一起,那春香院的女子们能够忍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也是为难她们了。
“热水三文钱一桶,交钱取号排队。”老头坐在门口不紧不慢地回道,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刚腾出来的三间房就被一抢而空。
他翘着二郎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这几天来他可是赚了这些赶考书生不少钱,很多书生家里都是大富大贵,花钱都不带眨眼睛的,自己就只管涨价,再高的价也依旧有人来光顾,占据了天时地利。
“果然,热水都卖出大米价来。”赵清河心中郁闷,照这么下去,没有几天就要把从家带来的钱给败光了,住店洗澡就花去十几文钱,要知道现在大米的市价也就五文钱一斗,一斗米够赵清河足足吃上十天了。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赵清河终于沐浴在装满热水的大桶中,一阵舒爽酥麻从脚底一直传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