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磨墨开始再到写字要求都很严格。
笔墨纸砚这些都是不缺的,赵海生本来就是官宦出身,对这一方面就十分看重,家中银两再缺,都不会从这方面来扣。
赵海生向来舍不得打赵清河,但凡字写错了,或者是笔握的不紧被赵海生从后面抽了去,就在赵清河的脸上画上小乌龟,然后被责令跨过整个村子去打酒,路上遇到大叔大婶或者小一些的同龄人,都会用复杂的笑容关照一番,在赵海生的眼里这一招很管用,每一次赵清河去打酒回来,脸上红扑扑的,窘迫而尴尬,到家就把酒壶一扔躲回自己的小屋子里,应该是在勤奋学习了。
儿子有这份心,做父亲的心里就很宽慰,带上酒壶就出海打渔,直到有一天赵海生兴起想跟着赵清河去看看他被嘲笑的过程,打酒回来的路上对着酒壶口的那一次仰头………很熟练。
等到了十四五岁,从小被论语诗经浸润着的赵清河,忧国忧民,满怀期待地想要在科举考试中大展身手,等考取了功名就回来娶隔壁老吴家的女儿,以后吃老吴家的小鱼干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吃小鱼干的代价是从此告别身上的二两肉,为了保住二两肉,小鱼干没有了,老吴的女儿也成了两孩子的娘。
两个孩子从咿呀学语到满屋顶爬,赵清河见证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哗啦,素儿引火点起油灯,赵清河的脸终于在黑暗中显现出来,明明已经想通了安心在家数钱就好,真的到了选择的时候,却更加举棋不定。
数钱不好吗?挺好的?功名好吗?也挺好的。
老孟头说过:鱼我所欲,熊掌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欲投河了断也。
“唉……”赵清河长叹一声,油灯跟着幽幽而动。
旁边的小桌上摆着饭菜,正经的红焖螃蟹,烤鸡,清蒸鱼,是六儿精心做了一上午的成果,窗户闭着,香味就在屋子里乱串,换作平常,赵清河口水早就止不住了,现在却是已经热过好几次,筷子摆在一边没有动一口。
“老爷,你从昨日那告示出了以后就没吃过一口饭,身体坏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素儿着急地说道。
“东家,咱出来了这么多年,啥都干过,以前倒是也想过要出去干大事,后来时间一过,想想如此也甚好,无欲无求也是一种追求,安稳过日子还能多活个几年,……东家,听咱的,这种事想想就过去了,咱们瓷行才开半个月就已经要啥有啥了,兴王府那个地方,再过个三五年我们也能开个大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