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现在插手纺织业的生意,原料只要皮棉和染料,纱线和坯布都自己生产,棉田是没辙了,染料还是大有可为的。
这显然是白蔻做生意的风格,但的确这种方法最节省成本,纺织工场一旦全力生产,那些做纱线和坯布生意的商人也要跟着受影响,是福是祸都难说,只有皮棉和染料商不用担心自己的饭碗。
杨宓回了家,用心地照看了几天生意,掌柜们还以为这位姑爷回心转意知道打理产业好好赚钱了,哪知他只是理了理账目,取走了最新赚到的利润,回家哄妻子买了礼物以清明踏青的名义去看望岳母,邀她三月出门欣赏春景。
顾二夫人被哄得高兴,把杨宓视作自己亲儿子一样,连声地吩咐丫头去厨房安排好酒好菜来招待女儿女婿。
喝着大嫂孝敬给婆婆的明前新茶,杨宓又把妻子支走,哄她去看望大嫂,向她请教一些怀孕和育儿的经验之谈,于是顾婵就这么被哄走了
屋里只剩下岳母和女婿,杨宓就有话说了。
“我的儿,还是你们两口子有心,惦记着带娘去赏春景,你们不来,就没人还这么想着娘了。”
“娘说到哪里去了,听着怪心酸的。”
“唉,虽说这大宅子迟早是留给我未来孙子的,可有孙子之前,娘这每天不都得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么。”
“娘快别这样说了,大嫂平常又不干涉您,您住这小院里多舒心惬意,只要手里有钱,想干什么都随您,多好。”
“是啊,谁不知道有钱的好处?可我哪有那随心所欲的资本?手里这点棺材本还是分家得的,你岳父做了一辈子官也没挣下一份家业,将来等我们百年,都没什么可留给你们做个念想的。”
“岳父为官清廉是给子孙留福荫的好事,岳母应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是高兴,可有时候想想也还是心酸啊,我的儿,你是男人,你不知道,暖房宴那天,一屋子女眷,就我女儿穿戴朴素,我心疼啊。就连那个白蔻,去年还是家里的官婢,这一朝翻身人就发达了,一个月的月俸五十两银子,你大哥每月俸禄都没有这么多,她一个月赚你大哥一年的,凭什么?身为女人抛头露面,妇道人家不安于本分,还有脸了?她就该被浸猪笼!沉塘!多活一天都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岳母,您消消气,白蔻是天天抛头露面,但她能挣钱不是?朝廷还指着她上缴的税金呢,她有朝廷撑腰,谁敢给她沉塘?”
“我还就不信了,世上就她一个能挣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