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着,先去醢稷家看看吧,如果没有就先去市集上转悠一下,再回来这里蹲守。
每到月末这几天,醢稷心中就非常盼望白晋他们的到来。这次更甚,六十多天过去,是时候可以看看缸里面是不是已经酿成酱油了。
因此这些天一大早的,醢稷就在门口向着巷口处频频张望。
“下回再来啊。”醢稷又送走了一个客人,习惯性地向外望去,见到在不远处转悠的方丙,他皱了皱眉,这人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来这里走一圈,虽他口中说是为他家主人寻美浆。但醢稷心里清楚,方家的人,明里暗里寻的不是美食,而是庖人。那些被选中带走的庖人确实是得了一大笔的赏金,但是被带去新郑后就杳无音讯了。
这天上哪有这么大的馅饼,只是引人踏入陷阱的诱饵罢了。对于这一点,从韩王宫出来的醢稷清楚得很。当年他被陷害做的东西导致方姬滑胎,若非当年有贵人暗中相助,最后只是把他赶出了王宫,他早就被韩王处死了。
醢稷摇头叹息一声,此生他怕是不会踏足新郑了。虽然他感念贵人的恩情,但只要他出现在新郑,恐怕还会被那些人追杀。
韩王宫内,方姬所在的芳菲宫内,众宫人来往俱是小心翼翼。在一片安静中,寝殿里传来的呕吐声格外清晰。
“夫人你就再吃一些吧,好歹总有一些能垫垫肚子。”寺人棣跪在床前,捧着纹饰精美的漆盘担忧地说。
“是啊,夫人,多吃一些吧。”一直伺候着方姬端着羹汤的宫婢雁翎也劝道。
床上的美人虚弱地摆了摆手,她肤如凝脂,鬓若鸦翅,一头墨发如云似瀑披散两肩,剪水的双瞳半闭半开,蛾眉轻颦,流露出无限柔弱之意,我见犹怜。
“不了,撤下去吧。”方姬闭上了眼,低声道。
“诺。”寺人棣只好捧着漆盘,躬身退了出去。
雁翎拿着丝绢给方姬擦了擦唇,她看着方姬雪白的脸庞,几次欲言又止。
“你也退下吧。”方姬刚说完,忽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又再次呕吐不止。
雁翎连忙拿了旁边的铜盆来,她担忧地帮着方姬顺着气,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夫人,要不再换一个庖人吧?”三个多月过去了,方姬还是吃了吐,吐了再吃,但每日还是吃不了多少,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虽说是孕吐,但这也太厉害了些吧。这再不多吃点东西,就算铁打的人儿也熬不住啊。
方姬吐了一轮,慢慢缓过气来,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凸的小腹,眼中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