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对倾讲起这段往事,我不想她知道她的父母亲,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是经受过怎样的煎熬和挣扎,又是面临了怎样的绝望,带着不甘和遗憾离去。
可我也从未忘记,当年的舞儿是带着怎样的决绝,想要带着孩子和曹延共赴黄泉的;我也未曾忘记,我出现带走倾的时候,舞儿神色中的欣喜和释然。我不相信一个母亲会有如此的狠心,至少我相信舞儿不会是这个狠心的人,但我能理解舞儿,与其留下她在世间受苦,不如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让她安然离开。
想事情想的太投入,马车在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我都未曾察觉,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驾车的位置上早没了莫君贤的身影,我四处张望,才发现他在跟一位老妇人说话。
那位老妇人满面的沧桑,双目浑浊无神,岁月早已将她的背脊压弯。莫君贤站在那里,即使她努力的想直起身来,也勉强不过刚有莫君贤的一半高。老妇人不像其他的人一样结伴,只是孤身一人,我想,这就是莫君贤选定她的原因,寂寞的人,总是容易话多。
两个人在那里交谈了很久,我没有用心的去听,但是间或传来的词语,还是让我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瘟疫,竟然又是瘟疫!
离这里五十里外有个村子,村子里突然就开始不断的有人死亡,起先只是三天两头有人去世,后来间隔的时间更短,几乎每天都在有人死亡,人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最近,听说府衙里下令要封村,这些还能行动的人,才拼命的往外逃,以期能保住性命。
这妇人的家人都死了,她本没有想要离开,就算是离开了村子,她这么大年纪,也必定落得个饿死异乡的下场,可是,那个瘟疫的死状实在是痛苦不堪,让她不得不在如此年纪还要背井离乡。
之后莫君贤跟那个老妇还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留意,只是看见他留了一大一小两包东西给那个妇人。而那个包袱,分明是我们今早打包的吃食和装有碎银的荷包。
我们上车之后继续赶路,莫君贤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只是我们之间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回到了以前的沉闷。车子以比以往更加快的速度向前行驶,越是接近那位老妇所说的村子,我们的周围就愈发的荒凉,到最后,这坦荡大路上,竟只剩我们的马车还在疾驰着,其他人影半分也不见。
我能从我所知的人类的感情,猜想出莫君贤现在的心情并不好,可是我并不能切身的体会,去感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所以我只能安静的陪伴着他,装作我能懂他,我和他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