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兰的照顾下，天九比预想的康复得更快。十日后就脱胎换骨似的，整个人都精神爽利，满心复活。
李磊叫她先回家再休息几天，然后，协会便会请她去开个小会，就是要她报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天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次“盘问大会”，也不为意，乖乖地回家去。
回家前，还去探了韩书。
韩书看到天九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清醒，叫了她一声，又转头写作起来，弄得天九好无奈。
自己差点就死了，现在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仍疯疯癫癫，不知此事，心里猛地发酸。不过，庆幸他看上去还是吃好睡好的，没法惹什么债，也让她颇感安慰。
她依偎着韩书，看他写了好几个自然段，才离开。
回到家中，她看到的还是那张旧得快要报废的沙发、蹩脚的饭桌、泛黄剥漆的墙壁以及准备烧黑的白炽灯，感觉好冷清，仿佛她没有回来好几年。
明明只是十几天，竟如几年光阴。
她轻轻叹气，就去梳洗干净。随后，她坐在自己床上，把这次去参加选拨赛的随身物整理出来，柳家蕾留给她的袋子里是她的背包以及当时戴在身上的袋子绳。
她把背包放到一边，径直戴上袋子绳，从手腕的空间里掏出了那几本书，还有——
那条兽牙项链。
她捧着它，在自己黯淡的床头灯下再次细细端详。一条很普通的红绳，上面很简单地挂着两只小牙。牙齿看上去年久但依然白皙，小小一颗，宛如春天萌发出土的新芽。
看着它，就像看到那日密室里人民币露出的孩子气笑容。
她默默调整一下红绳的长度，然后就往自己脖子上戴，故意调整到穿衣后也不会外露的位置。
转眼抬头看向窗外悬挂的月亮，暗自想着，下一个月圆之期。若如李磊所说的空间之间有时差，说不定不用十年，人民币就可以出境了。
只是到时候他该恢复了吧，还会再来寻她吗？会气恼自己吗？肯定会大叫着：你竟然抛下爷不管云云。
她兀自笑了，又抿起了双唇。
人民币几次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再次在脑里回放着。
经过这么一回，天九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脆弱无能。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侥幸一说，没有能力的人就什么都守护不到。
修仙一开始确实不是自己所愿，但似乎早在十年前甚至更早——被他打下欠子的时候，就已经跟这个世界搭上边了。既然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