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杀鱼,然而看连盼又不同,她做菜简直就像一门艺术,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套功夫,简单,流畅,绝不拖泥带水,又令人觉得有异样的美感。
除了佛跳墙,旁边还有个砂锅,汩汩炖着东坡肉,色泽油亮动人,严青忍不住拿筷子夹了一块。
“烫!”她叫了一声,东坡肉在嘴里只嚼了两下就滚落喉咙,一瞬间连五脏六腑似乎都烫得不轻,严青呜了一声,两眼霎时间就红了。
一圈泪花转在眼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其实只是被烫的——虽然如此,但还想继续吃。
连盼一转头发现师傅可怜兮兮站在一旁,泪花花的,连忙给她倒了一杯凉水,“喝口凉水,肉还是烫的,等等再吃不迟!”
严青灌了一大口凉白开,红红的眼眶才终于好了一些,这才冲她笑道,“太好吃了。”
这段对话太熟悉了。
连盼想起自己从前杠被师傅带进宫时,差不多也是这样。每次师傅给她做菜,还没等做好,她就忍不住要去厨房偷吃,回回都被烫得不轻,师傅从来不怪她,总是给她倒一碗凉水,叮嘱她慢点吃。
时光流转,现在两人角色好像来了个调转,她已不在古代,但师傅却还在,真好。连盼看严青,忍不住嘴角弯起来。
严青在厨房耗了一阵子,被烫了一回,也不敢多吃东西了,但是闻着香味实在又太煎熬,终于还是熬不住跑出去了,一出去就抓着严易,问他上哪儿找了这么个宝贝回来。
虽然连盼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金贵,然宫里头能入得了贵人眼的御厨,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别说是在现代,就是在古代,她也算是厨艺界的翘楚了,可不就是个大宝贝疙瘩么!
一顿饭在众人的煎熬和等待之中,终于做好了,周嫂安排着一群人上菜收拾桌子,严老太太入座时,就只见眼前色香味俱全一桌团圆宴,严易和连盼挨着坐在一起,一贯冷淡的他表情都有一丝微微的喜气,严青就更不用说,喜笑盈盈坐在一旁,就等着开饭了。
自严家的变故之后,家里很再有这样喜气盈盈的团圆时刻,老太太一时竟有些哽咽,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好!”
主人宴这一桌上摆了七副碗筷,在座却只有四个人,空了三幅餐具和三个位子,似乎留给谁一般。连盼心思通透,从进严宅,她便一直没有看到严易的父母,此刻桌上剩余的三副碗筷,似乎印证了她心中某种猜想。